走肉。唐小鼓死的時候,我也有同樣的感覺,現在終於明白,那同樣是一個幻像魔的傀儡,而不是屬於唐清所指揮的。
蜀中唐門的力量再強大、再詭異,只不過是“人”,所作所為總是有窮極邊界的,而不像是幻像魔那樣,每向前邁進一部,都會把地球推向毀滅的臨界點。
“屬於你們?”我淡淡地笑著反問。
“當然是我們——”她的胸口猛的露出了半截長劍,劍身上嵌著的晶石沾染了鮮血後,越發澄澈閃亮,直逼人的雙眼。她低頭看著劍尖,雙手一合,扣在劍身上,後背上的四隻手則胡亂地打撈著,想要將阿爾法推開。
我不願意看到殺戮和死亡,但有時間為了活下去,只能無情殺敵,拋棄任何的婦人之仁。
金劍抽了回去,唐清打了個旋,噗通一聲倒在積雪裡。
“有時候,合作是必要的,但任何人都知道,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對嗎?”阿爾法凝視著唐清,她的六條胳膊還在無力地抽搐著,但卻永遠都不可能站起來了。
他抬頭望著我:“你能想明白我為什麼要殺她?”
我點點頭,同時後背上掠過一陣寒意。這個外表與地球人相同的方眼武士所流露出來的那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強大氣勢,讓我記起了歷史上第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只有那種開天地、闢鬼神的大人物,才能在不經意間給予別人這種感受。
“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他又問,揮去劍刃上的血滴,反手插回劍鞘。
那隻金光閃閃的劍鞘上鑲嵌著七彩寶石,並且本身那種黑黝黝的厚重材質,一看便知道是來自於地球上最珍奇的雪山獨角犀。
我的確有問題想問他,但卻努力控制住,沒有問出來。那個問題是——“你到底是誰?”
他可能是阿爾法,也可能是任何其他的人,名字不過是個簡簡單單的代號。就像我們今天看歷史,讀到的只能是一個一個枯燥單調的名字,卻無法領會每一段傳奇故事中的瑰麗。
《史記》記載,秦始皇死於東巡途中,尋找不死仙丹的徐福沒來得及把丹藥送回來,然後趙高弄權,胡亥二世立即登基。史學家曾經無數次提出疑問,秦始皇出身於群雄並起的戰國,身經百戰,智慧過人,怎麼可能在奄奄一息的時候還去做什麼“東巡”?他既然能進行一系列的如“焚書坑儒”、“收天下兵器鑄銅人”、“起造兵馬俑皇陵”、“派方士求不老仙丹”等不可思議的壯舉,難道連個人生死都看不明白?
所以,他的“東巡”只能是某種藉口,以此來遮掩更重要的“私事”。
我已經找到了答案:“他還活著,而且將永遠活下去,成為我們地球上最與眾不同的一個‘人’,只有如此,才能配得上‘始皇帝’這一前無古人、後有來者的稱號。”
“你就是——”我一時間拿捏不準該如何稱呼他。
“我是誰,重要嗎?你很聰明,能聯想到我的身份,但我現在只是阿爾法。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不再回想任何事,也不想別人刻意來打攪我。”他昂然躍下小樓,大踏步走向空院。
在那邊,毒蟲陣勢大亂,放棄了逼近“地脈”的統一行動,彼此交錯撕咬著,根本顧不得向司徒求是他們進攻。
唐清的掙扎越來越弱,身後四條手臂在明顯地萎縮變短。
我在她身前蹲下來,聽她嘴裡喃喃呼喚著一個人的名字:“楊天……金字塔……金字塔……楊天……”
“你想說什麼?”我搭住她的右腕脈搏,感覺她的心臟跳動頻率正在驟減之中。
第三部 鏡幻虛空 第六章
一劍斬下十九人頭
“楊天……楊天……”她努力地睜開眼。
“他在哪裡?”我靠近她的臉,那張臉因急劇失血而變得蒼白如紙,不再有那副邪惡詭譎的表情。
“金字……塔裡,他在金字塔裡……”她看清了我,唇角忽然浮起牽強的笑容,“我……醒了,我已經醒了,你是……他的……他的……”
我接上去:“我是他的弟弟楊風,告訴我,是哪座金字塔?哪一座?”如果牽扯到金字塔的話,必然是在埃及,這一點與土裂汗大神曾經說過的話能夠相互印證起來。
唐清艱難地搖頭:“不……不知道……我只看到他和幻像魔……交手,一直在激烈地交手……把整座金字塔打碎了,然後……地震發生,幾百噸沙子傾瀉下來,把出口封閉住,他們……糾纏在一起,彼此鎖住……你去救他……”
她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