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反彈起來,避開劍陣,但他的晶石金劍也高舉起來,再次下落,就該是司徒求是與雷傲白的死期了。毒蟲噴出的血腥毒霧越來越濃厚,距我最近的毒蠍只差十步就會觸到我的鞋子了。我們不能久留在空院裡,必須要撤退出去。
“走,你不是對手,傲白快走!”司徒求是低聲吼叫著,拖著雷傲白的手腕向正北的缺口撤退。其實,那邊完完全全是一個充滿兇險的死門,看似飛躍百步就能到達的地方,實際在奇門陣式的複雜變換下,再逃一個小時都不一定離開這裡。
我在救回雷傲白的同時已經觀察過,現在唯一的生門是“地脈”的井口,或許‘阿爾法是想任土裂汗大神等衝出來,然後盡情一網打盡,反正有“天旋地轉龍馭大陣”控制著,不怕地下來客們反客為主。
突然之間,頭頂的天空為之一黯,所有的毒蟲凌空飛起來,在我頭頂一米之上結成了一個密密匝匝的棚子,把振臂激飛的阿爾法隔在外面,至少能讓我們稍作喘息。
雷傲白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水,仰面向上望著,哈哈大笑:“看你怎麼衝下來,哈哈,哈哈——”
與毒蟲一起接近的還有神色緊張的唐心,手裡緊握著一隻凍僵了的蟾蜍:“風先生,咱們撤向井口,形勢已經失控,我感覺阿爾法正在被另外一種力量控制著不能自主……”她的髮際,不知道是雪水還是冷汗,不停地涔涔滴瀝著。
我仰面看看,滿眼都是長短不齊的毒蟲腿腳,聲勢的確驚人。碧血夜光蟾的作用只能剋制毒蛇,對於這些變異了的蟲子卻無能為力。
“我盡全力發功與唐清抗衡,參與驅使毒蟲,強弩之末——”她的眼底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兩腮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著,雙唇也已經咬得血跡斑斑。
本來置身事外的我們,因司徒求是和雷傲白的瘋狂而陷入絕陣,是一個預料之外的變化。權衡利弊之後,退向井口真的是最佳避風港。我橫躍過去,抓住司徒求是他們兩個的肩頭,發力奔向井口,也即是龍馭大陣攻擊的焦點。
唐心跟在我們身後,但是一離開毒蟲結成的棚子,我們四個便立即暴露在阿爾法的攻擊範圍之內。他仍浮在天空中,金劍高舉過頭頂,散發著炫目的光彩。
井口四周的硫磺防線早就被毒蟲衝擊殆盡,我們退到井邊之後,毒蟲隨即從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湧過來,在平地上堆起半米高的“蟲牆”。
“除非是跳下去,我還是第一次同時看見這麼多毒物……”司徒求是苦笑著。在這種情況下,他和雷傲白恐怕已經忘記了那面古怪的大鏡子,只想保住這條命。
井下黑魆魆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幽蓮他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想,是他們暫時達成了某種協議,共同對抗外來者。唐小姐,唐清在哪裡?到了決定生死的關鍵點,咱們需要先制服她。”
我收起碧血夜光蟾,轉身望向西北角,憑著直覺,看到了一座坍塌了一角的小樓。
“對,風先生,她就在那裡,金水交集的頂點,與東南方向火木共生的頂點遙相呼應,構成了龍馭大陣的‘鬥、衝、殺、困’四訣。我想求你一件事,不要殺她,她只不過是別人操縱的傀儡。”
在這時候,她心裡還是存在著某種顧慮。
“她不僅僅是傀儡——”我還想說下去,但唐心的眼角忽然有淚光閃動。
“風先生,她和我之所以千辛萬苦到這裡來,都是為了尋找‘潘多拉寶盒’。我們是同一種人,只不過我比她幸運一點,來得稍晚,而且遇到的是阿爾法和你。否則,我就是唐清,也會成為邪惡力量操縱的線偶。”她撩開眉際被汗水濡溼的頭髮,決絕地一字一句地說下去,“求你放過她,看在我和老虎的面子上。”
那座殘破的小樓距離井口不到五百步,我能感覺到,唐清就隱藏在廢墟的某個角落裡。
“她殺了太多的人,可那些人臨死時,連開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在我心裡,沒有仇恨的憤怒也沒有高熾的戰火,仍舊保持平靜如水。也許在激烈的戰鬥中,只有看淡死亡的威脅,才能永遠的生存下去,越是焦灼、暴躁、恐懼、狂傲便越容易被死神所籠罩。
“我知道,但蜀中唐門的每一個人手上,不都沾著幾百人、幾千人的血?”唐心憂鬱地笑了。
“只有你除外,老虎向我講述過你的一切。”這是事實,以老虎蒐集資料的能力,即使是發生在十幾年前的一些微末小事,他都能調查得一清二楚。不過,她將來是要做唐家掌門的,連殺戒都沒開過,在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