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一道發出耀眼的銀光。即使是剛剛走過外面的廢墟,他腳上那雙名貴的歐式皮鞋上仍舊一塵不染,只有在走路時隨時運用“踏雪無痕”的輕功,才會達到這種防塵效果。
我點點頭,意識到自己外表上露出來的任何小動作,都會被他看透內心,立刻平心靜氣地向後退了一步,恭敬地點頭致意。
“蘇倫,這一次能夠順利進入‘亞洲齒輪’的世界,你的功勞是最大的,想要什麼獎勵,考慮好了就告訴我,只要不是上天摘星攬月,師父一定替你做到。”他回身向著蘇倫微笑著,如同慈父看著自己的愛女。
蘇倫搖搖頭,大聲回答:“師父,弟子什麼都不要。”
她在接連遇到我、看到大師兄葉薩克和師父冠南五郎之後,滿腔喜悅無法細說,完全拋開了素日冷靜沉著的那層“假大人”式的偽裝,重新變成了嘰嘰喳喳的小女生,與顧傾城的甘於沉默等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傾城被冷落了,始終站在我身後十步以外,默不作聲。
在她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模樣古怪的駝背老頭子,穿著一身極不合體的灰色西裝,頭髮鬍鬚都亂糟糟的,簡直不成樣子。在他背上,打橫拴著一個同樣是灰色的木箱,長度約有一米半,寬頻半米,看上去沉甸甸的,不知裝著什麼東西。
當他發現我正在盯著自己時,立刻眨眨眼睛,臉上堆起了討好的笑容。
“大師,我們的事可以開始了嗎?”顧傾城等到蘇倫笑夠了,才恭恭敬敬地向冠南五郎鞠躬請示著。
老頭子應聲取下了後背上的箱子,小心地平放在地面上。
冠南五郎擺擺手:“不,再等一下,等葉薩克探明瞭地脈的波動頻率再開始。顧小姐,我答應你的事肯定會做到,不必急在一時,對不對?”
他的右手食指、無名指上,戴著兩枚燦爛的白金指環,隨著手掌的擺動,發出點點湛湛精光。
據媒體上的資料顯示,他已經接近七十歲,但神采氣勢,卻只有五十出頭的樣子,特別是凝視某一個人時,炯炯有神的目光,彷彿要劈山裂石般將對方每一個毛孔都看穿一樣。手術刀那樣的江湖大人物對冠南五郎都讚歎不絕,可見我面前這人,真的是絕頂高手中的高手。
“風,咱們一起去機械體頂上散散步,如何?”他向我招手,掌心的手紋一亮,但緊接著又收了起來。
我自然只有從命的份兒,他這樣的人物站在這裡,像是星星群裡突然墜下一顆太陽,任何星光都不足以與太陽爭輝,全部黯然失色。
那道金屬階梯極長,他悠閒地向上攀登和,腳尖幾乎不沾地一般,輕飄飄的不發出任何聲音。
“風,關於‘亞洲齒輪’,你知道多少?”他漫不經心地問,目光仰視極頂方向。
我認真地回答:“歐美方面的著作基本都閱讀過,您的十幾本著作也讀過兩三遍。”大學的後半段,我一直在做《諸世紀》方面的調查研究,對“亞洲齒輪”並沒有刻意關注,所知還是僅限於皮毛。
“那麼,你的哥哥呢?他是不是說過什麼?”他笑了,下巴微微上揚。
我吃了一驚:“我哥哥?”
他隨即接下去:“不必吃驚,手術刀去北海道時,曾繞道關西,向我諮詢過一些事,所以,對‘盜墓之王’楊天的神奇失蹤,我也仔細分析過。風,從學藝到今天,楊天是我唯一佩服的人。如果有機會,我很願意幫你做一些事,放心,我會保守這個秘密。需要我的時候,儘管給我來電話——”
我用力點頭:“是,一定,一定。”
以前,僅有手術刀與蘇倫是這世界上明瞭我的真實身份的人,現在又多了冠南五郎這個當世奇人,我心裡有種被冬日的愛琴海陽光曝曬過的溫暖。
輕功卓絕的人做到“踏雪無痕”並不困難,但難的是像冠南五郎這樣,隨時都保持著輕飄飄的離地狀態。在某些江湖典籍裡提到過,當輕功練到“白日飛昇、青虹貫腦”的地步時,就會永遠地克服地心引力,變成可以任意飄浮的地球人。毫無疑問,冠南五郎就做到了這一點。
我們一直走到頂點,葉薩克手裡抓著一根手指粗的鋼纜,穩穩地站在井邊向下望著。鋼纜的一端想必是繫著一個沉重的儀器,崩得筆直,下端連著的重物至少有三十公斤以上。
“怎麼樣?一大半齒輪是否正在奇特地加速?”冠南五郎快步走上去,拍拍葉薩克的肩膀。後者比他高出近兩頭,但氣勢上卻遜色太多,以至於變得像個傻兮兮的瘦高孩子。
“是,師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