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現在只留下了謝氏一人。
謝氏一反常態,沒有在周夫人床側坐著,而是趴跪在地上,不停地啜泣。
謝氏現在深悔,悔不該在出門時,帶上了王婆子這個禍根。當時她想著即便公爹和夫君還在獄中,也不能在有著親戚關係的何氏面前落了排場,作為周府的的大奶奶和大姑娘出行,捧衣奉香,打簾跟班的人手得配齊全。
旅居豐津,人手不便,懂得規矩的王婆子也就被叫上了湊數。
到了縣衙,謝氏自與何氏在後宅談事,何氏的兩個女兒邀著曼華去左鄰的城隍廟走走,想著就近在咫尺,又要客隨主便,謝氏就允了。
周曼華一出門,就被王婆子賴上了,說是要跟著曼華去城隍廟,順道給死去的文哥兒祈個福。周曼華居然應了,用王婆子換下了另一個丫頭,只帶著她與玉翹去了廟裡,在廟裡又被王婆子三言兩語攛掇與婁家姐妹散開了。
“王婆子應是故意的,姓張的沒準就是她勾搭去的……”,謝氏悲憤,咬牙切齒。
“婁家姐妹知道?”,周夫人未置可否,沉呤著另問了問題。
謝氏不情不願地挪了下膝蓋,低聲道:“知道的。”。
被張紹雄輕薄了的周曼華折身跳了金魚沼,是個路過的生人跳下水把她扶上了岸,隨後張羅著讓曼華換衣裳的正是婁家的大小姐。
“還有外人?那個下水的路人又是什麼來歷?”
“兒媳不知!”,謝氏的額上沁出了幾滴冷汗,指尖摳住了掌心。
越問詳細,周夫人就越是心煩。
當聽到謝氏只心念著女兒,一見到受驚的曼華就急匆匆地趕回家,而跟著曼華的兩個,還是何氏安排縣衙的人捆了手腳塞了嘴弄回來的。一個繪著彩八仙的白瓷枕,就直衝著謝氏就砸了過去,在撞偏謝氏肩膀後,磕在了地板上。
“姓張的妹妹過年時剛晉了和嬪?”,周夫人冷哼一聲,道:“他這是要藉著勢,算當年的舊帳?”
周夫人這麼一說,謝氏才想起了當年舊事,老廣恩侯曾為庶孫張紹雄求娶過小姑子周嫻秀,但卻被公爹拒了。
原來女兒會是因此受了無妄之災嗎?謝氏心中更是悲從中來,跪行了幾步,抓住了周夫人手,喊道:“母親!”
周夫人嘆了口氣,一隻手輕輕地撫著謝氏的頭頂,另一隻手卻是從床的裡側拿起了一個五寸見方的紫檀描金木盒……
約摸著早就已過了子時,現在已是七月初五。
周曼雲在黑暗中瞪著大大的眼睛,一徑發呆,她說不清心裡的感覺,是為曼華度過了七月初四的死期而慶幸,還是為可能會出現的慘事而惶恐。
要不要做些什麼?我又能做些什麼?
突然覺得莫名焦躁的周曼雲掀被而起,坐直起來,撫上了自己的左臂,挽起了袖子。
讓她出現不適感的是一直悄悄繞在她臂上的小蛇,這會兒,她正緊纏著身子將曼雲的藕臂勒出了幾道,蛇信吐著發出嘶嘶的輕響,小腦袋遊移著,向著窗子的方向輕擺。
讓我到窗邊?周曼雲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窗下,緩緩地推開窗,小蛇一下子彈開了身子,掛在了窗扇的橫隔上。
“你喜歡她?”,黑暗中,有聲音問著,極清也極冷。
臭道士!周曼雲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你喜歡她!”,這一次是陳述,對著又重新爬到曼雲手上的小蛇,也對著下意識將小蛇拔到袖中的周曼雲。
果然,這蛇是假道士有關!而且,居然這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了周家的院子裡,而且有恃無恐地跟她說著話。
周曼雲驚恐地看向了屋裡似乎應該是正沉睡著的孃親等人。
“只是讓她們幾個睡得更香甜些而已。我本來只是想帶她走的!”,窗外的虛言,言語間帶著點悵然。
曼雲按下了狂跳的心,略忖了一下,想明白了道士所說後一個的她應當是指又被自己籠在袖中的小蛇。
盛夏的夜風輕輕地透著半開的窗,拂著曼雲的發頂,居然也涼意逼人,糝得慌。
周曼雲竭力地讓自己冷靜了會兒,才踮起腳尖,手扒著窗臺,輕聲問向眼前的一片漆黑,“你還在嗎?”
“在!”
“你能帶我去後園繡樓去看看嗎?”,周曼雲自覺這樣的請求有些象是在與虎謀皮,但她想去,想去確認一下,那樓中的周曼華現在是死還是活。
又靜待了一會兒,周曼雲才聽到了一聲,“好!”
窗子被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