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璃微微眯眼。
顧佐閉關煉藥,徒兒不見蹤跡,恐怕他之推測為真。
然後,血璃靠前一步,聲音微沉,說道:“阿佐,若是天珩遇上什麼不妥,你當告知於我才是。”
顧佐低了低頭。
好吧……
別的不說,顧佐對化血殿主還是十分信任的,而且這些年以來,對方也從來沒有辜負過他們的信任。
於是,顧佐就回答道:“大哥在這異域戰場裡突破到天人境了,但是突破時的雷劫太過強大,讓他身受重傷,如今正在養傷呢。”
血璃一怔:“雷劫之傷?”
他亦是曾渡雷劫的天驕,卻只當那是一次尋常經歷,渡過之後也不過是筋疲力盡罷了,而今他那滿星天驕的徒兒,莫非雷劫更可怕許多倍,才導致他應對起來,那樣困難麼?
只是若為這般可怕的雷劫,他倒是不曾見過……
血璃並不懷疑顧佐的話,聽他這樣說了,便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顧佐赧然。
血璃輕嘆:“我此來本是為那鵜鴂女之事,不料卻先聽到了徒兒這般訊息……”
顧佐反應過來。
難怪化血殿主會突然過來呢,是因為那封信的緣故啊!
先前顧佐和公儀天珩請申元白給血璃帶信,其中就講了關於鵜鴂女的事情,但所言也就是請他派遣一名可靠的人過來,將鵜鴂女帶走。沒想到,居然是化血殿主親自來了。
只是這中間頗隔了一些時間,讓顧佐有些好奇。
顧佐想了想,詢問:“殿主,那封信,是何時到殿主手中?”
化血殿主一頓。
顧佐也一頓。
——這句話,他是不是不該問?
雖說看起來化血殿主的神情沒什麼變化,但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在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氣氛就變得有些微妙啊。
化血殿主的經歷到底不凡,現下很快回神:“因指導了申元白一段時日罷了。”
這件事,其實讓他也有點尷尬的。
且說那一日,申元白替公儀天珩和顧佐將信帶去,立刻就去拜見了血璃。而血璃對申元白也有些印象,尤其是他知恩圖報之事,亦讓他有些欣賞。只是謝恩之禮太厚,曾叫他有些窘迫而已。
但如今申元白來拜見,血璃自是不會拒絕的。
因此,血璃同申元白見了面,也收了信。
在這期間,申元白也提出了自己過來的目的,除卻送信以外,還是因為他得到了一門血道的法門,想要求助在此道上浸淫極深的化血殿主來為他講解。
血璃也頗自信於血道之上的修行,見申元白推崇,雖也擔憂鵜鴂女之事,但想到此事並不十分焦急,故而便有意先指點申元白一番,再去異域戰場——沒錯,關於鵜鴂女之事,他不願假手他人,以防萬一。
而且,血璃料想這申元白雖也資質不俗,但是既然是新得到的血道法門,應當並不會有太多瞭解,自然也不會耗費太長時間,孰料待血璃翻看過後,才剛將申元白的疑惑講解清楚,自己卻因為突然來了頓悟而氣血沸騰,不得不先行領悟一番,然後閉關消化,否則,他的境界恐怕都要掉落……
後面的事可想而知,血璃在頓悟的時候,無知無覺,申元白直接給他守關了,待他清醒要去閉關時,申元白方才告辭。
……總體來說,血璃在這裡獲得了很大的好處,甚至對於突破到碎空境也有了更進一步的把握,可後果就是,過來領取鵜鴂女的事情,稍微遲了一點。
顧佐這才恍然。
說白了還是化血殿主準備不足啊——化血殿主不知道,難道他還不知道嗎?那個申元白,醉翁之意不在酒,去拜見的時候給帶信不過是為了找個藉口,真實的目的,應該是他知道了化血殿主要準備突破碎空境,所以花費了很大的代價換取了一本血道的法門,特意去給化血殿主翻閱,讓他能夠有所領悟,爭取有更大把握進境而已——要知道,人皇境晉級碎空境,可也是要渡雷劫的!
一般二般的血道法門,自然不會影響到化血殿主什麼,可申元白送的這一本,估計他自己也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居然讓化血殿主匆匆這麼翻閱一回,就立馬感悟到什麼了。
不過嘛……
將心比心,顧佐覺得吧,申元白這回可是賺了一次給心上人守關的機會,而在這麼危險的時候他一個外人守護了化血殿主,日後不論他能不能追到殿主,都會在殿主的心裡留下一個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