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訊息,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而此刻朝囘廷從西北騰出了手,跟洋人開始連通,也是未雨綢縛。
據雍正所知,西班牙人盤踞呂宋,勢力很強,而宮中傳教士也告訴過他,西班牙在歐羅巴也是一大強國,海上力量尤為強盛。若是西班牙人願跟自家聯手,南蠻怕是無力抵擋。
馬尼拉總督府,西班牙總督雷班度皺眉道:“他們不還赫賽,還找我們問罪?問罪?
他們以為南洋是歐羅巴,而他們是不列顛麼?,。
雷班度對那個英華認識不多,馬尼拉的貿易路線,主要是福建、日本,以及南美的太平洋航線。跟葡萄牙、荷蘭乃至不列顛人的路線有區別。英華崛起,還只盤踞在廣東一帶,在他感覺裡,也就是個類似百年囘前鄭一官的角色,而且勢力還不及鄭一官。
早前荷蘭人跟清國人聯手,在英華那裡吃了癟,他還很是幸災樂禍。荷蘭人這不是第一次在中國碰得頭囘破囘血囘流了,那幫低地人總是學不會接受教訓。中國太大,即便愚昧落後,可聚起物資人力,螞蟻香象,也足以給來犯者教訓,料羅灣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隨著英華勢力的膨囘脹,特別是時交趾和占城故地的染指,讓他有些坐不住了。誰知道那幫中國反賊會走到哪一步?現在看來,他們對呂宋還沒什麼興趣,可難保他們會轉眼看過來。
再想到自己這一國,這百多年裡在呂宋對華人所作所為,雷班度隱隱開始有自己坐在了火山口上的感覺。即便英華不看呂宋,可治囘下華人要借勢鼓譟,對英華來說,就是裡應外合的絕好機會。
因此他冒著重演早年馬尼拉故事的危險,加緊了對馬尼拉華人的管控,加強了對英華動向的關注。同時還回報王國政府,希望能增強本國在亞洲的力量,防範可能出現的危險。
現在的局勢,卻是越來越緊張,英華居然自顧自地在南洋圈地,甚至在婆羅洲大動干戈。而當福建海商開始掛英華的商事旗時,雷班度決定,不能再這般被動。掛英華商事旗,就意味著英華會以海上力量保囘障商船安全,而這就是插手馬尼拉到福建的貿易路線。
當福建海商範四海的兒子範六溪尋求援助時,雷班度沒有猶豫,派出了手下的海軍少校赫塞去幫他,還賣了十來門口到,曬的海軍炮,幫他改裝了海船,以承載這些重炮。
英華海軍的實力他很清楚,雖然也有七八百噸的大船,但都是巡航艦級別,據說炮不錯,航海技術和海戰水平卻是不堪入目。早前在福建古雷擊敗荷蘭人,也是靠著無數火船和荷蘭人的大意。
範六溪的五條大船,雷班度覺得足以在福建海域給英華造成麻煩。
隨後接到戰報,範六溪戰敗,赫塞也被抓了,雷班多還不是很緊張,畢竟那五條船都是范家自己改造的商船。他的失敗,不足以說明英華海軍的強盛。
唯一麻煩的是赫塞被抓,為此他透過葡萄牙人,傳遞了要人的訊號。姿態並不倨傲,而是希望贖買回來。
卻不想那英華如此強囘硬,還要問罪!?問罪?西班牙王國在南洋,雖然埋頭於呂宋,可不等於你一幫黃皮賊匪,就能平起平坐,跟我西班牙對等而視。
“晤,最近一批南美船隊什麼時到?半月後?讓護衛船隊多留一殷時間,就讓那些荷蘭人、葡萄牙人、法蘭西人和不列顛人看看,咱們西班牙人,靠著一己之力,也能恢復南洋的傳統秩序!”
感覺被羞辱了的馬尼拉總督,此刻與西班牙國王排力五世合囘體,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感覺到了國王以一敵四,獨力對抗歐洲的氣魄,在他全身流轉。
當然,他還並不知道,他的國王,此刻已在歐洲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簽署了屈辱的條約,將本已香為己有的撒丁島拱手讓了出去,承認戰爭失敗。
廣州黃埔,樞密院,範晉和蕭勝正一同打量著南洋輿圖。
範晉道:“我看還是遏羅吧,夠富,也夠打,陸軍很久沒動彈了……”
蕭勝捏著下巴道:“打是一回事,留下的首尾可不好收拾,還是打歐人好一些,反正也要跟他們開幹,不如先下手為強。”
想到“首尾”,範晉也表示同意,交趾一國雖納入囊中,卻養肥了一幫儒黨,遣羅再到手,還不知會對國內格局造成什麼影響,不如去搞歐人。
蕭勝目光沉凝,定下了決心:“就是這裡!四哥要花這一千萬,不如就花在這!”
看向蕭勝所指方向,範晉皺眉:“呂宋?
這般強囘硬,其他歐人會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