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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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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曼迪沉聲道:“他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年輕男人炸好了魚收拾完了桌子,從電飯鍋裡盛了滿滿一碗白飯,拿著他的炸魚坐到了田曼迪邊上那桌吃飯。田曼迪打發走了女人,走去給年輕男人斟茶,道:“我們菜點多了,賞個臉吧?”

年輕男人沒有理會,田曼迪放下茶壺,又說:“馬貴馬爺在自己家遇害身亡。”

那年輕男人還是無動於衷,田曼迪一咬牙,摸出馬貴的遺書放到了桌上,年輕男人的睫毛扇動了兩下,塞得滿滿的嘴裡蹦出兩個字。

“開燈。”

此時天色已晚,海邊的夜總是來得這麼措手不及。

司馬九龍忙去開了屋裡唯一的一盞燈,年輕男人掃了兩眼遺書,注意又回到自己的飯碗上,他端起碗大口吃飯,大口嚼魚,米飯炸魚吃完,碗裡一粒米都不剩,年輕男人拿起馬貴的遺書抹了把油光光的嘴。司馬九龍看這年輕男人和他年紀相仿,見人說話卻一點禮貌都沒有,似是有些本領,可他這點本領到底能怎麼救義理和,他是不是馬爺要找的那個人都還沒個準信,他竟拿了馬爺的遺書擦嘴!司馬九龍氣不打一處來,跳到年輕男人面前才要發話,那年輕男人忽然看向他,他眼珠烏黑,滿眼的森然殺氣,司馬九龍一個愣神,彷彿置身兩軍陣前,他帶千軍萬馬殺至敵軍城下,敵軍只一擂鼓,他三千先鋒就已被殺得片甲不留。

司馬九龍摔坐到地上,他自問也是個武鬥高手,可這半招未過,他雙手雙腳就已經抖得不受控制,他甚至連看都不敢再看那年輕男人一眼!

田曼迪踢了一腳司馬九龍,暗罵一聲:“這點出息!”

年輕男人的殺氣她也感受到了,若非鮮血橫流,殺人不眨眼的場面見多了,她的反應不會比司馬九龍好到哪裡去。

此刻,她是真真正正地確定,面前這個年輕男人就是馬爺的遺言裡要找的救星!

田曼迪想到此處,雙手抱拳,跪到了地上,高聲道:“義理和危在旦夕,還望閣下救命!!”

司馬九龍見狀,也立即效仿,兩人低著頭都不敢看那年輕男人的反應,只望自己跪得夠久,能用誠意打動他。不多時,兩人聽到頭頂又傳來碗筷相擊的聲音,司馬九龍壯著膽子偷瞧了眼,那年輕男人不知何時坐到了他們那一桌上,吃起了蒸魚和海螺。司馬九龍心裡一喜,扯了扯田曼迪的衣角,田曼迪抬頭看去,喜出望外,才要說話,年輕男人道:“有菜無酒,實在掃興。”

田曼迪趕忙從地上起來,喊來老闆娘上酒加菜。年輕男人嗜酒,酒量極佳,三大碗白酒下肚,眼神愈發清明,而方才他那雙殺氣逼人的眼睛,望過去卻是一片平靜。司馬九龍不由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之前那駭人殺氣彷彿只是他做了場噩夢。

年輕男人問田曼迪:“怎麼死的?”

“被人一槍爆頭……”田曼迪想到馬貴死時的慘狀,神色沉痛。

“馬貴今年六十有五,怎麼還回來和年輕人搶龍頭做?”年輕男人直呼馬貴名諱,司馬九龍和田曼迪都難掩吃驚,田曼迪再度仔細打量端詳他,外頭已不見一點光亮,黑得徹底,飯店裡唯有一盞燈泡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連桌上的飯菜都照得黑灰朦朧。此前田曼迪只覺得這年輕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如今再看,別人的形象都是有光則明,無光則黯,可這年輕男人在這昏昏沉沉,奄奄一息的燈光下卻顯得比白天時更光亮,更耀眼,也是奇怪 。

田曼迪給年輕男人添了碗酒,將馬貴回國競爭龍頭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年輕男人聽到葉卜是朱英雄的血脈時,忽地嘆息,頗為懊悔地說道:“是我積下的罪,是該來找我。”

言罷,他打個酒嗝,起身道:“走吧。”

“走去哪裡?”司馬九龍脫口而出。

年輕男人笑了:“葉卜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仇他報了,那該輪到我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

說著,他步出小屋,他走起路來腳下生風,轉眼就走到了沙灘上。田曼迪和司馬九龍付了飯錢後慌忙跟上,田曼迪追問道:“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年輕男人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指著遠處道:“路有柳樹,時年三十。”

四周空曠,他這句話卻似有群山罩護,生出無數迴音。

司馬九龍不知所以,田曼迪也是一頭霧水,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