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

冰冷的牢籠外，有人開啟了鐵門。

“長老想見你。”進來的吸食者對本說。

“見我？”本不明白。

他只能跟著他去，除此之外什麼也做不了。吸食者們到底打算如何處置他們，本一路走一路揣測著。

進到一個溫暖的房間裡，本感覺到裡面跟門外冰冷的氣氛正截然相反，牆邊燃著火紅的壁爐，其他三面牆幾乎都被書架擠滿，壁爐邊的桌子上擺著兩隻散發著香醇美酒的木杯，一個看上去七十歲左右的老頭坐在椅子上正看著書。他頭髮花白，臉上卻很精神，鼻子上掛著一副小小的眼鏡，那睿智的目光就透過這小小的鏡片正津津有味地品味著手中的書。

見到本來了，他立刻取下眼鏡，用拿書的手朝對面的椅子指了指，用很和善的語氣說：“過來，孩子，坐。”

本警覺地將椅子周圍打量了兩眼，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嚐嚐。”老人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我相信你沒有品嚐過埋藏了兩千三百年的美酒，噢老天，我們發現它的時候也吃了一驚呢。”

本向他問道：“你就是長老嗎？”

老人放下酒杯：“是的，他們是這麼叫我的。”

“那麼，你找我來做什麼？”

“讓你知道些你該知道的事情。”

“那麼告訴我，為什麼要做這一切？成為吸食者，吸取時間，還有大爆發，這一切。”本的表情變得嚴厲起來。

長老向壁爐里加了一根柴，然後繼續用他那平和的語氣說：“為了創造一個世界，一個嶄新的世界。”

“創造一個嶄新的世界？為了這樣的目的，殺掉所有無辜的人類，是這樣嗎？”

“不不，我的孩子。準確說來，即使大爆發發生了，人類也不會被‘殺掉’，他們只是停止了。”

“那樣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噢，沒區別，我恐怕——對於那些永遠不會被我們選中的人來說，是這樣。但是我們會不斷收集儘量多的人物資料，一旦發現有符合我們條件的人——睿智、理想、慈愛、堅貞——我們就會把他從停止中解放出來，讓他成為我們的一員，一同來建設新的世界。這樣一來，新世界中就只會有素質一流的成員存在，這個世界也就能更強大地發展——這就是‘父親’的計劃。”

“這可真是個嚇人的計劃。我想知道，你們口中說過無數次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他在哪？”

長老將眼神停留在本的身上望了一會，然後站起來，轉過身去，慢條斯理地從書架上取出一個地球儀，一邊說道：“他們說終於找到你了，我則要說我終於可以舒一口氣了。”

“找到我和‘父親’是什麼人有什麼關係嗎？別想岔開話題，我在問你‘父親’到底是誰？”

“好吧好吧，你想知道‘父親’是誰。”

長老將地球儀放在壁爐前，又慢悠悠地坐回來。

本看到那地球儀的地圖上時而在不同的角落上冒出一絲短暫的藍色光線。

“這是什麼？”本問道。

“每束藍光射出的同時，就代表地球上那個地方的時間被我們成功抽取了。你看，藍光射出的頻率越來越高，說明我們的工作效率越來越高了。”

說話間，地球儀上已經出現了幾次多束藍光同時射出的現象，而本的腦海裡也不斷感覺到有記憶重複的現象。

“可惡，多路噴發嗎？”

“看來你知道一些了。”長老回答說，“我們離大爆發很近了。”

看了一會，長老說道：“噢，不不，還是讓我們進入重點。你知道，超夢者是怎樣誕生的嗎？”

“‘父親’創造的？”本說。

“是的，父親確實是超夢者誕生的根源，那麼，‘父親’又是誰？”長老笑著反問本。

“這就是我在問你的！”（霸氣　書庫　｜。）

長老將手朝著地球儀撫了撫，地球儀裡緩緩浮現出一番影像。長老開始喃喃地說起來：

“這個世界並不是一開始就有超夢者的，超夢者的誕生，也許只是宇宙發展中一個意外的奇蹟。第一個超夢者，就是‘父親’……”

這時，地球儀的影像中出現了一張黑暗中的病床，上面躺著一個病人，一動也不動。影像慢慢離近了一點，可以看出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他戴著氧氣面罩，裡面一陣一陣地透著白氣，彷彿有呼吸，卻不清晰。突然，本似乎感覺到影像中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