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點頭:“你好。”,後鏡裡他在看她,只一眼後就沒再說話。
本以為是玩笑,張晨甚至隔著挎包捏了捏裡面的錢包,帶著壯士就義般的豪邁默默的準備被宰一次,卻沒想到顏沐青真的把車停在了一個蘭州拉麵館門前。祁又銘顯然也對這樣簡單的晚餐沒什麼意見。三人進到店中,點了兩大一小三份牛肉拉麵。很快上全,張晨特地多要了一些香菜,倒上醋,吃的歡暢,沒一點拘束。顏沐青似乎不喜歡香菜,撥到一邊也開始大快朵頤,倒是祁又銘吃的很斯文,大約覺得同桌的兩個人吃相太粗魯,或者因為剛回國,不太習慣用筷子吧,那時候張晨可沒心思關注一個陌生人,只想著快點結束這餐應酬。她過去十九年人生何曾遇見這樣光鮮的人物,到底是不夠圓滑老練。
結賬的時候,那兩個大男人已經出了門去發動汽車,服務員怪異的看了一眼來結賬的女士。張晨抽出十五元錢遞給他也出了門。
車子往藝大方向開,還是來時的座次,顏沐青仿若旁邊無人似的跟後座的張晨聊天,不正經道:“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晨晨妹子?”
“啊?”張晨故作驚訝無知狀。
顏沐青還是那副腔調,“哥看你長得水靈靈的討喜。給又銘沖沖喜吧,這傢伙最近可倒黴了。被他爸爸強制送出了國,德國讀了七年書,剛回來沒半年呢,又派去加拿大公司學習兩年,交了三年的女朋友也把他甩了,好容易回來祖國母親懷抱,還水土不服了,住了小半個月醫院才好些。”
張晨看了眼前面人的後腦勺,微微牽起嘴角,“呵呵,顏先生真會說笑,現代社會,我們得相信科學,沖喜一說那是封建社會的迷信玩意兒當不得真。再多嘴一句吧,其實人生的際遇自有它的道理,得失之間也是存在能量守恆的。”
祁又銘聽著他們聊天,彷彿他們談論的的焦點不是他。後來顏沐青還問了問張晨在學校裡的情況,張晨也明白自己在他面前早成了白紙一張,還是客客氣氣的回答著,儘量保持著禮貌活躍的音調。
“哪個門兒?”轉過一個彎就是藝大了,顏沐青放慢了速度問張晨。
“不麻煩了,最近的公交站牌就可以,我約了同學去超市買些日用品。謝謝。”
祁又銘又從後鏡裡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
張晨對上那視線的時候急急撇開了頭,心裡不禁打起了小鼓,那樣的眼神她是見過的,分明發射著一個訊號:感興趣。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所以直到下車她都安分坐著沒再出聲。等公交的時候,她想起某本書裡的話:那些最安靜的人往往是最危險的。由此她明白了顏沐青不過第二次見她,就特地帶了個朋友過來的企圖,那麼剛才路上的玩笑也就不再是玩笑那麼簡單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相處
切斷回憶,看看眼下的光景,可不就一語成讖了麼。一些人和事是你永遠避不開的,張晨自嘲的想,兩年前她就是個小哲學家了。
臥室的門開啟,祁又銘穿著睡衣拖鞋走出來,開了冰箱門找水喝,拿起她開過的那瓶喝了個底朝天,轉身回房的的時候才問:“起這麼早?”
“嗯。早。”張晨放鬆身體,小幅度的伸個懶腰,既然他也起來了,她準備打電話幫他叫早餐上來。
手臂卻被疾步走過來的祁又銘捉住,固定在半空中,他個子極高,張晨不得不仰著頭看他,微笑道:“昨晚我睡的太沉了,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沒關係。”祁又銘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輕柔至極。手指卻不安分的繞上她披散著的頭髮。
因為跳舞的關係,張晨一直留長髮,現在已經長到齊腰長,髮質不錯,柔順瑩亮,她很珍惜,所以她很少像其他同學一樣隔三差五的去弄頭髮。祁又銘似乎也對這一點很滿意,總愛玩她的頭髮,有那麼幾回扯到她,疼的直吸氣,他居然笑,張晨氣的就打算剪掉,可是每次走到理髮店門口又打退堂鼓。
有一次演出,要跳爵士,她選了一個齊耳短髮的假髮,祁又銘看了照片就誇她帶假髮好看,顯得臉更小,更上鏡。問題是他那張嘴即使說讚美的話也很難讓人感同身受,不知道祁又銘自己有沒有點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覺,因為這種謬讚張晨通常是不置可否的。
頭髮繞了幾圈纏住他的手指,又被祁又銘耐心的一圈圈拆開,他的手均衡的俯在她背上,不多久她就軟在他懷裡,儘管他還是不言語,但張晨能感覺到他身體裡散發出來的熱度,雙臂將他的脖子摟緊一點,不多時就攀著他的後背,聲聲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