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紅焰嚴格的教導,但他和紅焰之間的關係卻無法再向以前那麼融洽。他比以往更加勤奮努力,也更沉默寡言。每次格鬥課程幾乎都是紅焰在講述,除非遇到不能理解的問題,小菲利幾乎一句話也不願說。他父親的遭遇使他對島上的每個人都不友好,當然,尤其是凱爾茜。相比之下,更能與他合得來的是黑暗精靈和亡靈術士:埃里奧特小姐是島上唯一一個親切地捏住他小臉蛋而不會遇到反抗的人,而他經常纏著亡靈術士講述亡者的故事:
“每個亡靈在離開時都不一樣,他們有的悲傷,有的留戀,有的畏縮,有的毫無畏懼。他們中的大多數會來到亡者之神苔芙麗米蘭斯的身畔,與他們的親人會面。”
“我的爸爸媽媽也會在那裡會面嗎?”小菲利問。
“會的,孩子。”
“那……我呢?”
“你?你不行,你還太小。只有完成了塵世的使命,才能夠坦然地面對死亡,才能夠回到親人的身邊。如果沒有的話,你會留戀這個世界,亡靈也會悔恨和遺憾,找不到通往死界的大門。”
“我想我爸爸媽媽,先生。”孩子小聲地抽泣。這幾天來,他只願意在埃里奧特小姐面前露出笑容,也只願意在普瓦洛面前哭泣。
“他們在看著你,孩子。當你在思念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看見你。”
每當說起死亡,普瓦洛的表情總是無比神聖莊重。我不知道他關於死者的話語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對孩子的安慰,但我總覺得因為他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世界,所以他總帶著我們感受不到的悲傷。
另一個啜泣聲響起在我耳邊,和我一起掩藏在不遠處目睹這一切的凱爾茜撲在紅焰懷中低聲哭泣。她總覺得自己虧欠了這個孩子的,這幾天來一直試圖親近這個孩子。她不介意小菲利對她的冷漠和仇恨,只希望能用自己的溫柔體貼來彌補小菲利失去雙親的痛苦。雖然她從來也不說,但我知道孤兒員出身的凱爾茜對於眼前這個幾乎是自己親手製造的孤兒帶著難以言表的愧疚——儘管這事實上並非她的過錯。她對這個仇視著她的孩子所貫注的感情,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母親對她的孩子一樣。
我們計劃在第四天清晨出發離開骷髏旗群島,在前一天晚上,島上的居民在老班格林的酒館裡為他們即將遠征內河的英雄們舉行了一個盛大的送別宴會。就在賓主盡歡,氣氛達到最頂峰的時候,忽然……
“凱爾茜小姐,離開那些人,他們很危險!”大門被一個高大的漢子一頭撞開,然後他高舉鐵棍指向我們厲聲大喝。原本喧鬧嘈雜的酒館頓時安靜下來,正在縱情歡樂的人們被這個不速之客嚇了一跳。
我看清楚了他的臉,那是我們的老熟人,在碼頭上與紅焰奮力一戰的海上勇者——暴風德克。
凱爾茜不知就裡,挽著紅焰的手臂一臉愕然的看著他。他越發地焦急起來,義正詞嚴地高喊:“無論你們想對凱爾茜小姐做什麼,我警告你們,想傷害凱爾茜小姐,就必須先從我暴風德克的屍體上踏過去。”他的表情是如此嚴肅,但和這裡溫馨友好的氣氛是如此的不協調,以至於瞭解內情的我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連心事重重的小菲利都被他那勇敢得有些木訥的樣子逗得嘴唇上翹。
這豪勇的漢子被我們的笑容搞得十分侷促,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出了些差錯,但又不知道錯在哪裡,手中的鐵棍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放下你的燒火棍子,莽撞的傢伙,別讓客人們看笑話啦。”老班格林劈手奪下了他的鐵棍,大聲斥責他說。他的神態間可看不出責怪的意思,倒像是個父親在用責備的方式解除闖了禍的孩子的尷尬。大概對於這個老海盜來說,島上的每個年輕人都像是他的子女一樣吧。
“坐到這裡來,我的朋友。”紅焰友好地和他打著招呼,併為他保留顏面,“這是一場誤會,我很高興當時我們都沒有受傷。我們是凱爾茜的朋友,不是來找麻煩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紅焰別有深意地看了看小菲利。他正坐在埃里奧特身旁,不置可否地把頭垂在一杯水果汁裡,沉默不語。
聽紅焰講述完事情的經過,德克滿面羞紅,直向我們道歉。
“你是個了不起的戰士……”德克欽佩地對紅焰說,“是我所見過最好的。你叫什麼?”
“他叫紅焰,他……他是我的好朋友。”凱爾茜挽住紅焰的胳膊,神色曖昧地說。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總之,在德克看到凱爾茜和紅焰的親暱姿態時,神色有些暗淡,但隨即眼睛一亮,像兄長對妹妹般語氣輕鬆地調侃說:“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