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酸楚苦澀的淚水。我們已經多久沒有因為喜悅而流淚了?而這又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淚水流入我的嘴中,那是甜的,我的味覺告訴我……
……
在山路上騎馬並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我們的坐騎一腳深一腳淺地在崎嶇的道路上掙扎潛行,異乎尋常的顛簸讓人頭暈腦漲。路邊的樹枝從路邊斜斜地探出來,不時劃在臉上,留下一道或紅或白的痕跡。
在前面,紅焰騎在自己的坐騎上,一言不發地為我們開闢道路。他的雙刀凌厲地飛舞,將大部分惱人的樹枝砍斷在地。看著他孤獨又倔強的背影,我有些為他擔心……
“弗萊德,讓我去跟那些精靈們談談。”在羅爾脫離危險的那天晚上,紅焰紅著眼睛對弗萊德說。他身上帶著危險的氣息,讓人對他的提議感到不太放心。
“先等等吧,我的朋友。”弗萊德勸說道,“看起來我們並不是那麼受歡迎。要想說服他們,我們需要一些時間。”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自己去,弗萊德。無論你們怎麼想,這件事情都和我有關係。如果我現在不去,今後這種事可能會發生的更多,作為一個精靈,這是讓我無法容忍的。”紅焰捏緊了拳頭,他下定了決心,不再等待弗萊德的決定,轉身向門外走去。在他踏出房門的時刻,我聽見了從紅焰的口中傳來一個堅定的聲音:“我已經等的太久了……”
對於下定決心的紅焰,我們是沒有辦法改變什麼的。就這樣,我、弗萊德、凱爾茜、普瓦洛、埃里奧特和死裡逃生的執著鐵匠羅伯特威蘭斯特跟隨著憤怒而矛盾著的精靈勇士,踏上了尋訪精靈森林的道路。
……
轉過一片林子,一具身著盔甲的屍體橫躺在那裡,那是我們的一個士兵,他背後插著四支羽箭,支支致命。這已經不是我們看見的第一具屍體了,可悲切和傷痛仍然抓住了我們,讓我們不能自已。
紅焰走過去,拔出自己的刀,開始在一旁挖掘起來。刀本是致人死命的利器,並非是掩埋死者的工具,紅焰用得很不順手,有幾次還割破了自己的手臂。當他挖出一個足以掩埋一具屍體的墓穴之後,用他血淋淋的雙手將那個不幸的戰士輕輕地放進去,而後一捧土一捧土地親手撒在他身上,直到他的身體被完全掩埋。
當這一切完成,紅焰將死者的劍插於他的墳前,半跪下來,用精靈的語言低頭祝禱著,聲音悲切傷感。過了一會,他重新站起身來,用自己的刀背輕輕敲擊了一下那柄作為墓碑的短劍,靜默地站立了片刻,而後重新向自己的坐騎走去。
凱爾茜心疼地想為自己的異族愛侶包紮手臂上的傷口,紅焰無聲地推開她,靜默地繼續前行。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舉動了。自從踏上這條道路,我們看見了許多曾跟隨著羅爾與精靈戰鬥、不幸死於箭傷和魔法計程車兵們的屍體。每看見一具屍體,紅焰都要重複一遍這樣莊重的儀式。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想幫助他,卻被拒絕了。
“他們死於精靈的愚行,那就讓精靈親手掩埋他們吧。在他們活著的時候我沒能救下他們,我只想為他們做些我能夠做的事情。”他是這樣說的。
我不知為什麼紅焰總是把這一次的不幸看作是自己的責任,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都瞭解這一點。在一路走來的短短几天時間裡,他似乎一下老了很多。他的眉頭始終緊皺著,脊樑也開始有些佝僂,這對於長命的精靈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像他這樣才剛剛四百歲不到的年輕的精靈。
“就在前面了。”羅伯特將手伸向前方的一座不太高的山峰,“就是那座山,繞過這道山口,就是精靈襲擊我們的地方。”
紅焰的瞳孔立刻收緊,他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在山的那一側,我們看到了不能容忍的事情。
精靈們把十幾個死難士兵的屍體被堆積起來,拋在一邊,任由他們腐爛。曾經的戰場依舊血跡斑斑,大片的土壤被染成暗淡的褐色,我們分不清哪一塊浸泡著人類的鮮血,哪一塊是精靈的,而哪一塊又兩者兼而有之。
在戰場上,居然有鮮花開放,帶著腥紅的顏色。
紅焰氣憤得渾身發抖。他指著被精靈們拋在家門之外的屍堆,嘴唇哆嗦著痛苦地說:“他們都幹了些什麼啊,這就是精靈嗎?這還是精靈嗎?善良、優雅、美麗、珍愛生命……原來精靈都是***這麼珍愛生命的啊!”
他捧起一具屍體,那屍體的形狀讓人慘不忍睹。他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