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尉帶著哭腔呼號。
“弟兄們,給我把這個破房子拆了,我還就不信,老子要調一船東西就這麼麻煩。”
如同我們預演的一樣,士兵們一擁而上,砸桌子的砸桌子,扔板凳的扔板凳,雷利十分及時地從那個少尉手裡搶過我們偽造的檔案,把它混在一大疊檔案中向天上扔去。這一手是弗萊德事前著重安排過的,這就叫“死無對證”。
那個少尉的臉都嚇綠了,卻被卡爾森揪著脖子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眼前這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打砸搶。我一邊把一個抽屜向窗戶外面扔出去一邊扮演我不甚光彩的角色,大喊著:“少爺,您別再惹事了讓老爺知道了又要受罰。這小子不懂事,您好好教他就是了,千萬別鬧出人命……”一揮手,另一個抽屜向那個少尉飛去,正中他的下顎,頓時打得他七葷八素,人事不知。
正當我們這群披著軍裝的流氓正砸得心情舒暢,幾乎連來到這個辦公室的目的是什麼都不記得的時候,一個肩上扛著上尉軍銜的敗頂中年人從門口——就是那個曾經有門的地方——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進門就大聲哭喊:
“大人,您別砸了,別砸了,求求您……”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湊到弗萊德身邊。弗萊德看了看他的軍銜,衝我使了個眼色。我知道,我們要等的人來了。
弗萊德扭頭看向別處,理也不理這個人,又故作姿態地大喊了一聲:“給我狠狠的砸,把這破屋子給我燒了!”
那個新進門的上尉面色煞白,忙不迭地求饒。我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又湊上去說:“少爺,求您住手吧,別回去又讓老爺罰。”
“你別老拿老頭子煩我。”弗萊德語氣緩了一緩,裝出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來。
那個上尉見我說話似乎有用,忙把我拽到一邊,諂媚地笑著說:“小兄弟,拜託您勸勸你家大人,我們在這小地方當差不懂事,要是惹惱了大人,求他千萬擔待。”
“你是……”
“我是這個碼頭管理處的負責人,我叫……”
我沒興趣知道這個委瑣的軍官叫什麼名字,拍著這個高我不知多少級的軍官的肩膀打斷他:“不是我說你,你們也太不會辦事了。我們家少爺在帝都是什麼人物,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是頭一次出門上戰場,你這手下一點面子也不給,活該。我跟你說,砸了你辦公室事小,就算殺個把人在我們家少爺看來也不算什麼。”
“這到底……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們家少爺奉命來昆蘭城徵調一船物資,你知道,順便麼,也看上了昆蘭的一些特產什麼的,就順便捎了一點點。這東西雖然不算什麼,可能不讓物資管理處的人知道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的好,你說對吧。可你這手下太不識抬舉,一定要管理處的印鑑,這不是自找麻煩麼。你看這事怎麼辦……”
“好辦,這事好辦。馬上發通行證,我馬上就發通行證!”這個禿子的頭點得像個有魚咬鉤的魚漂。
“現在已經不是發不發通行證的問題了,我們家少爺的脾氣已經給你們惹起來了,我拉也拉不住啊。”作戲就要把戲作足,我有意無意地搓動手指,面帶貪婪地看著這個上尉。
“小兄弟,你千萬想想辦法,這點小意思你拿去喝茶……”一大疊金幣落進了我的口袋。
“恩,您看您太客氣了不是,伺候好少爺,不讓他惹事也是我的本分是吧。我給您想想辦法……”在禿子上尉的千恩萬謝中,我把弗萊德拉到他身邊說:
“少爺,您不就是要個通行證嘛,這位先生已經給您辦好了,您看是不是……”
弗萊德眉頭一皺:“他讓我來我就來,讓我走我就走,把我當成什麼了。”
“少爺,您也別太生氣了,早走早回營,法特將軍不是答應了麼,您一回去就讓您當上校,而且……”我擠眉弄眼,故意壓低了聲, “船上那兩位小姐也該等急了吧。”
弗萊德英俊的面孔上猛然浮現出前所未有的淫邪笑容,他的演技讓我這個在酒館裡長大的天才酒保也自愧不如。他色迷迷地嚥了口口水:“呵呵,讓女士久等似乎太沒有風度了是吧。”
“是啊是啊,您說的太對了。”我忍住噁心附和他。
“弟兄們,我們走!”弗萊德一揮手,止住了幾乎失控的局面,轉臉對那個上尉說:“今天算你小子運氣好,記著,我不喜歡等人。”
在禿頭上尉頻頻擦汗和行禮中,我們拿著新鮮出爐的通行證向商船走去。臨走時,我聽見那個因為堅持原則而慘遭毒手的辦事員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