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醜行,左手扯住他的衣領幾乎把他提了起來,右手拄著一把染血的寶劍。看得出,儘管獲得了戰鬥的勝利,但陛下的心情並不愉快。他焦躁不安地衝著那怯懦的內侍大吼著,完全不復平日裡溫文的舉動。
“他就在王宮大殿的正廳我逃下樓的時候看見他一個人呆在那裡他讓我告訴您他在那兒等您我發誓他只有一個人求您別殺我陛下別殺我!”那個怯懦的內侍立刻口齒清晰而又異常迅速地大叫起來,連呼吸都被他省略了,聲音尖銳得就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正在打鳴。他一邊叫喊一邊斜著眼睛恐懼地望著陛下劍尖上不住滴下的斑駁血跡,就彷彿那些血跡都是從他自己的體內流出來的一樣。
得到了他的回答,陛下立刻厭惡地把他推到一邊,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率領著軍隊徑直向大殿走去。
大殿的正門緊閉著。路易斯陛下走到門口,剛想伸手推門,忽然皺了皺眉頭,回過頭來看了看緊跟在他身後的大隊人馬。
“命令所有人退後,沒有我的准許,誰也不許踏上臺階半步。”陛下對裡貝拉伯爵命令道。
“陛下……”伯爵遲疑地望著陛下,不願接受這個命令,“……您不能一個人進去。”
“我只是想和他安靜地談談!”陛下煩躁地大聲說道,試圖以此迫使伯爵接受命令,“他只是一個人在裡面,沒什麼可擔心的!”
“您的身份與往日不同了,陛下!”伯爵堅持地反對著,“您現在是一國之君,您的安全牽動著整個國家的安危。請您不要再像一個王子那樣任性了!”
路易斯陛下沉默不語,對著伯爵的雙眼看了許久。頑固的伯爵一點也沒有退縮,坦然地迎上了陛下的目光。兩個人相互注視了許久,陛下終於放棄了自己的固執:
“好吧,伯爵……”他輕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妥協道,“……您和卡萊爾隨我一起進去。”隨即又對我說道:“請您也來吧,基德先生。既然古德里安陛下不在這裡,我想您是有資格代替他去看看達倫第爾的。”
裡貝拉伯爵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陛下的安全仍然感到不放心。但想必他也知道這已經是陛下最大的妥協了,而且有像卡萊爾將軍這樣劍術高手在身邊也確實足以應付許多突發情況。
很快,所有計程車兵都退下了宮殿。這些忠誠的軍人把宮殿團團包圍了起來,一旦發現有什麼情況,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路易斯陛下身旁護衛他的安全。
站在大殿門口,路易斯陛下不自然地整了整自己的鎧甲。他看起來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似乎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那個幾乎陷自己於死地的親生手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雙手放在巨大的宮門上,輕輕地一推……
大殿中的光線很暗,只在兩側的牆上燃著幾盞微弱的燈火。
“你終於來了,我的哥哥。”一個溫柔優雅的年輕男聲從黑暗的大殿深處響起,就像是一朵慵懶的白雲,輕輕飄入我們的耳中。
大殿正中央,寬大的王座鑲裹著閃亮的金質和寶石影片,椅面由來自遙遠東方大陸的柔軟金色絲綢鋪就。即便是幽暗的燈光落在椅子上也會對映出一道道彷彿會流動的明亮光澤,看上去說不出的莊重奢華。
出乎我預料之外的是,王座上沒有人。
在王座的下首,一個年輕人正坐在本應屬於王子的座位上,全身包裹在一件華貴的紫羅蘭色大氅中,悠然地翹起雙腿,手中握著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酒杯,杯子裡盛了半杯紫紅色芳醇的液體。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這場戰爭真正的策劃者、路易斯陛下的親生弟弟、溫斯頓前任國王赫諾爾四世的次子、陰謀篡奪王位的陰謀家、一度稱王的溫斯頓帝國偽君、達倫第爾亞歷山德羅德赫諾爾。
那是一個極俊美的男子,這是我見到他時的唯一印象。
儘管在面部的線條中不難找到同一血緣的痕跡,但達倫第爾王子的俊美與他兄長如陽光般明媚的光輝氣概完全不同。他的美是魔性的,甚至於可以說帶著濃濃的女性妖嬈柔媚的特徵。他的臉比路易斯陛下還要消瘦些,睫毛既細且長,眉梢略向上翹起,露出一對淡紫色的瞳子。同樣是淡紫色的頭髮自然地捲曲著,其中一綹斜斜從左臉低垂下來,將半邊面孔遮擋得若隱若現。無論是臉形還是五官,達倫第爾王子與他的兄長都極其相似,但倘若你仔細地觀察,他們卻又是如此不同。如果我們把路易斯陛下臉上一切剛毅堅強的特徵全部取消,或許就能夠得到一張達倫第爾王子俊美到了極點的臉。如果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