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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惶然又有些懇切的聲音回道:“大嫂莫怕,我夫妻二人是路過此地的外鄉人,只是路遇強人,我夫為護我被強人所傷,天寒地凍我們又無處可去,只想在這裡先捱過一晚,明日就離開,驚擾大嫂,還請見諒!”

那程大嫂聽女子如此說,將信將疑之下,又走近看了看兩人,女子雖是形容狼狽,卻掩不住秀麗的姿容,並不像是個壞人,她膝上的男子雙眼緊閉,滿臉血汙,的確是個傷重之人。

躊躇了片刻,向長亭招了招手,嘆道:“這冰天雪地的,你相公又受了傷,在這兒怎麼過得了夜,總得找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隨我來罷!”

又見女子體態柔弱,負著那男子極為吃力,放了燈,上前搭手幫著女子將男子半拖半拽地帶到了一間廢舊的草屋中。

二人自然就是幾乎走投無路的長亭與趙權,因是深夜,哪裡有大夫願意出診?長亭只得向程大嫂要來些熱水,先替趙權擦臉擦身,那程大嫂見兩人衣衫汙損破爛,也生了惻隱之心,回家中取了些舊衣物,送與兩人。

長亭一刻也不停,好容易將趙權收拾得乾淨些,天色已經矇矇亮了,長亭又央求程大嫂領她去請大夫。

那程大嫂是個寡婦,一人帶著個兒子過活,性格本就有些剛硬,見不得人受難,如今遇到長亭這看似柔弱的女子,對待她丈夫卻極細心周到,負著她丈夫走了這麼久,也未見她叫一聲苦。

這倒讓程大嫂有些佩服,二話不說,領著長亭就往城裡去請大夫。

好說歹說才有大夫願意到這裡出診,那大夫給趙權把了脈,皺眉對二人道:“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

長亭眼圈一紅,還未及說話,那程大嫂替她道:“我妹子二人來這裡探親,路遇強人剪徑,我妹夫護著我妹子,才受了這些傷,大夫您給好好看看,抓些藥給他吃吃。”

那大夫點了點頭,似是瞭然,又道:“他五臟六腑俱為外力所傷,心肺尤其損傷得厲害,所以嘔血不止,只是這種瘀傷並非一時半刻能治好,我先開個方子,你照著方子熬了藥先給他吃著,過了年再看罷!”

程大嫂聽得心下一沉,覷了一眼長亭,卻見她神色似乎並無異樣,暗想她許是沒聽出大夫的意思,心中暗歎了口氣。

長亭只知道趙權傷得嚴重,卻並未聽出大夫言外之意,一心只盼著大夫趕緊開藥方給趙權煎藥。

那大夫本不是個只認銀錢的人,否則也不會隨兩人來這裡,暗暗打量了這廢舊的茅屋,心中也是一嘆,見那小娘子一心只記掛著自己的相公,可她相公傷得實在是厲害,不忍說出實話,暗想這寒冬臘月裡的,受這麼重的傷,好與不好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長亭這一日也未有半刻清閒,付了大夫診金後,隨大夫去城裡抓了藥,回來後先是煎藥,又扶著昏迷不醒的趙權喝藥,見這屋子實在是過於破舊髒汙,打了水又收拾起屋子,裡裡外外也沒歇口氣,一心想著她相公是個喜潔的性子,不能讓他醒來看到這副光景。

那程大嫂就住在旁邊,雖只與長亭相處了這半日,倒摸透了長亭的性子,是個純善之人,如今落了難處,她家過得雖然也很清貧,卻少不得要幫襯一把,送了長亭一些鍋碗瓢盆,日用雜物,幫著長亭將灶間收拾了出來,總算做得了熱飯熱菜。

長亭心中雖是彷徨不安,幸而程大嫂是個能幹人,她跟著程大嫂學做這些日常瑣務倒是像模像樣,忙活一天,卻把這個破舊的茅草屋收拾了出來,好歹像能是個住人的屋子。

第57章 相依為命

長亭按照大夫的囑咐; 換了張方子去藥鋪抓了藥,心中憂慮更深,趙權吃了這幾日的藥,病情卻並未見好; 有時咳得半日都喘不上一口氣,嘔血的症狀也沒見輕; 臉卻消瘦得厲害。

她提著藥出了藥鋪; 捏了捏荷包,如今兩人只剩下這十來個銅板; 又要抓藥又要吃飯; 哪裡夠的; 長亭嘆了氣,朝米鋪走了過去。

“這位大嫂要買米麼?”米鋪的夥計見長亭藍布包著頭髮,一副媳婦子的打扮,便熱情地招呼著長亭。

長亭捏了捏荷包中那幾個銅板,全數倒了出來; 遞與那夥計道:“就緊著這麼些買罷!”說完將裝米的布口袋攤了開來。

那夥計見這買米的女子一身粗布衣衫; 上面好些個補丁,一手還提著藥,想來是家中有人生病; 成了這般窮困潦倒的模樣; 心中暗暗一嘆。

接過長亭的銅板; 麻溜地替長亭打了米; 過了稱後提了提; 這還不夠一家人吃兩頓的,偷偷往裡屋看了看,見掌櫃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