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皆是入局者,知道這碗藥有毒,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毒而已,而秦挽依如此堅持,是否又有什麼把握。
但看她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上前一試的趨勢。
“我來。”秋韻水當先走了出來,帶著堅定的神色,絕美的容顏上,有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吸引力。
這是唯一一個能替自己父親洗刷罪名的機會,也是這麼多人給她爭取的,秋韻水自知什麼也做不了,更不會讓任何人替她擔上生命危險。
“不行。”韓木拽住秋韻水的手臂,他怎麼可能讓秋韻水有任何一絲危險。
韓承續一見,猛然之間想起秦挽依的話,這才隱隱斷定,秋韻水才是自己兒子的意中人,瘟疫一事害得自己兒子差點喪命也就算了,如今還要牽連自己兒子,他自然看不過去。
“韓木!”韓承續冷喝一聲,雖然韓木恨他,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哪有在自己父親面前殘害自己的。
韓木一聽,從韓承續的眼中讀出了什麼,那裡邊的沉重,忽然有些令人壓抑。
“五師弟,你為我做的已經夠了。”秋韻水帶著顫音道。
“我說過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韓木帶著固有的堅持和執著。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驟然響起,鍾濟潮玩味般道:“好一對情深意重的鴛鴦啊,既然無毒,你們又何必推來擋去的,痛快地喝了不就成了,不然,本王可就誤以為有毒了。”
鍾濟潮說的不錯,若是沒毒,又何必如此推阻。
“老子第一個說沒毒,老子喝就是了。”孫遙一臉不耐,有些不甘地放下手中夥計。
秋韻水一聽,哪能讓孫遙犯險,立刻跪了下來:“師父,萬萬使不得,這等試驗之事,怎能讓你出面。”
“就是,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我們幾個做徒弟的顏面無存。”韓木也攔在孫遙的面前,作為第二關卡。
“本王也只是隨口說說,醫聖不必這麼激動。”鍾濟潮打了一個圓場,這場好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還敢說沒毒,這是秦挽依自找的。
“不如我來吧?”鍾彥凡捧著一碗藥道,“這藥既然是我熬的,我喝,應該也沒有什麼區別。”
“六皇叔,這可使不得,這讓小侄情何以堪。”鍾濟潮被小小的下了一跳,這若是讓鍾彥凡喝了,就讓秋韻水讓孫遙喝藥一樣,傳出去,被說三道四的就會是他,這若是喝死了,被父皇知道後,他還怎麼踏入京都。
“小姑娘,你怎麼不過去搶啊,這事可是你攬下的。”白書轍用肩膀推了推秦挽依的肩膀,秦挽依一個趔趄,很快又站定不動,她的餘光瞥向孫遙,臉色是初見以來第一次特別認真地等待一件什麼事情,還帶著隱忍的焦慮,半響她才道,“時辰未到,少管閒事。”
“什麼時辰?這樣下去,你還想等到他們兩個中間的哪一個喝完藥後再去?”白書轍問道。
“你懂什麼,若是太閒的話,就去給我拖延時間。”秦挽依咬牙切齒地道,眼珠子瞟來瞟去,一方面注視著鍾濟潮那邊,一方面顧慮著孫遙這邊。
孫遙早已在鍾彥凡熬藥的時候就開始煉藥,但是,這個過程必須小心翼翼,以防被發覺。
到了現在這個時刻,已經完成了制粉和混合兩大步驟,接下來只等制丸了。
秦挽依悄然後退,慢慢挪到孫遙方才煉藥的位置,覷著鍋裡黑漆漆的濃濃的粘稠物,就差那麼點火候,就能凝結揉成藥丸了。
彷彿知道秦挽依在計劃著什麼,只是還差那麼一點時間,白書轍硬著頭皮撓了撓頭道:“不如我試試?”
頓時,眾人紛紛望向他,這個人似乎與秋韻水沒有任何關係,沒必要為她做到這一步吧。
“別這麼看著我啊,我也不是找死,而是……”純屬為了某人拖延時間,到了最後時刻,他絕對不喝,他們都不喝,他幹嘛自己找死啊,“而是在想,當初單大夫開的藥方熬的藥都是給我們這些得了瘟疫的人喝的,如果正常人喝了,是不是會沒有那麼真實,也難證明這批藥材是否有毒,或許找個得了瘟疫的人喝,應該會更符合當初的情境?”
被這麼一點,眾人紛紛覺得有道理,有些藥,即便沒毒,可正常人喝了,就會中毒一樣,有些藥即便有毒,但特定的人喝了,就會沒毒。
“我也得了瘟疫,我來,不必你費心了。”韓木不想欠人任何人情,尤其在秋韻水這件事情上,即便讓秋韻水欠,那也只能欠他。
韓木走向鍾彥凡,走的步履為難,秋韻水猶如千斤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