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劍眉一立,鳳目圓睜,厲聲喝道:“範芷清,罪證面前,你還敢抵賴嗎?”
範芷清嚇得渾身一震,嘴唇抽動了幾下,卻沒說出話來,那眼神也變得更加閃爍不定,再也不見當初那種傲慢與自信了。
“基因”這個新名詞是秀秀昨晚提出來的,劉飛和李皓軒也是根據秀秀的描述故意設計了這個顏色鑑定的環節,以此震懾範芷清。
文秀暗想,威逼利誘雖非君子所為,但在沒有半點現代高科技刑偵手段的古代,也只能如此了。
劉飛見這一次,自己和秀秀真真假假的故弄玄虛已見效果,忙趁機繼續施加壓力,用手一指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婁氏,言道:
“範芷清,昨晚,你的母親已經向巡按大人交代了你的罪行,你再負隅頑抗也是毫無意義了,不如從實招來,巡按大人念你一片孝心,或許可以準你們母子退堂後再見上一面。”
此言一出。範芷清立刻轉頭望著自己的母親。而婁氏顫顫巍巍地走到範芷清的面前,一把攬住了自己兒子的肩膀,淚如雨下地痛哭道:“孩子,都是娘害了你呀!”
而範芷清此時也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悲苦,眼中滲出了淚花,拉著母親的衣襟,關切地詢問道:“娘,他們昨晚沒有為難您吧?”
堂上的侍衛見狀,本欲上前將婁氏拉開,可秀秀卻一使眼色。眾人會意,便任由他們母子擁抱在了一起。
婁氏跪倒在範芷清的身邊,拉著他的手。一個勁兒地搖頭,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緒,悲切地規勸道:“孩子,文巡按是個好人,他並未為難娘。”
範芷清一聽。這才稍稍安心,眼含著熱淚微微頷首,低垂著眼簾,口中輕聲吐出幾個字:“那就好,那就好。”
婁氏顫抖著手輕撫範芷清的頭,那神情如同憐愛一個幼小孩童一般。她嘴角一扯。拼命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淡淡地勸道:“孩子,你還是招認了吧。”
“娘,您?”範芷清一驚,濃眉縱起,滿臉訝異地望著母親,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婁氏依舊保持著那一絲笑容。而眼角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她託著兒子的臉頰,目光慈愛。緩緩言道:
“你別怪娘,這些日子,看著你這樣禍害人,娘這心裡不好受啊。娘知道,你之所以會有今日之舉,都是是孃的錯,娘當初就不該讓你學刺繡,更不該讓人扮了女裝……”
話還未說完,婁氏已是泣不成聲,而範芷清仰天長嘆,怒吼了一聲:“娘,您別說了,這不怪您!都是孩兒的錯。”
母子兩人在堂上雖只是一段簡短的對話,卻讓眾人聽得心中痠痛。文秀見婁氏情緒太過激動,哭得身子都有些虛弱了,忙命衙役攙起她來,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範芷清已是淚流滿面,他見文必正細心照顧自己的母親,心中一陣感動,磕頭謝過巡按大人之後,終於承認了自己便是這半年來數次作案的“淫猴”。
他每次都是在繡莊見到自己感興趣的各色女子,便暗自尾隨跟蹤至女子住處,待到夜深人靜之時,再去那女子家中打探。一旦女子家中無人,他便趁機行事。肆意糟蹋夠了,他才將女子殺死,最後悄悄離開。
範芷清敘述起這一樁樁案件,神色從容,如數家珍,一切細節,都描述得清晰詳細,彷彿這裡並非公堂之上,而只是自家院中,自己也並非是在交代罪行,而只是在和鄰里親戚閒話家常。
範芷清越是淡然,文秀等人便越是抑制不住的憤怒。秀秀聽得貝齒緊咬,雙拳緊握,一雙鳳目之中盡是怒火。
“範芷清,你究竟為何要如此殘忍地迫害這些無辜少女?難道你與她們每個人之間都有冤仇不成?”文秀劍眉一挑,厲聲質問道。
犯罪動機,這是秀秀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範芷清悽然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氣,仰頭望了望天花板,原本冷冷的臉頰上竟現出了一絲深情。他痛苦地回憶著,好半天才開口言道:“因為我恨她……”
“她?是誰?”文秀劍眉微蹙,漆黑的眸子一轉,立刻追問道。
“這三年前的事情,如今,也不怕說給大人聽了。”範芷清這時才覺一點心痛,尷尬地冷笑了一聲,低垂著眼簾,略帶自卑地說道:
“想必大人知道的,草民從小就被娘當女孩子一樣養大,耐心教草民刺繡手藝。三年前,草民曾經深深地喜歡上了一個跟著娘學刺繡的姑娘,只是當年草民膽小,不敢說出來。”
才剛剛說了一句話,範芷清突然神色一轉,那目光變得兇惡狠毒如豺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