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沒兩樣!抽空找柳姑、肖秘商量一下,不能再這樣隨便放貸了。”
家龍哭笑不得,這不是廢話嗎?商量再好,你老人家一個電話,明知死水一潭,也要往裡跳。判斷不出老師的來意,他還是忍住沒說出想說的話。
“我知道你有話跟我說。”老師果然敏銳,“你們吵架的前因後果,我知道。二炮催到欠款不上繳,中飽私囊。你勸說不靈,以剋扣工資相逼,二炮帶保安造反,你老哥子也毫不示弱,從而釀成流血事件。對不對?”
“嘿嘿!好像不止這些?”家龍想試探老師的立場。
“好一個以靜制動,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學生。我幫你說吧,是不是二炮嗜賭成性,在他手上的鉅款已揮霍殆盡?”
原來你都知道了。家龍點頭不語,心裡痠痛,摸出雪茄點燃,遙望遠處海上的一葉孤舟。
“給我一支雪茄。”老師伸出手,聲音突然變調。家龍奇怪,老師已經戒了幾年煙,他也不問,拿出雪茄,打燃火機。
老師連吸了幾口雪茄,隨意地說:“你知道東東回國了嗎?”
“不、不知道。”家龍聽到這個名字大吃一驚,這人是他命中的災星。
“東東去年回國的,現在是一個鎮的鎮長。你,你還記得當年和他打得火熱的那個藝術體操運動員嗎?”老師的表情像當年準備在課堂上宣佈誰將受處罰。
“記得,現在經常在電視上跳健美操的那個。”家龍隱約有大事發生的預感。
“前幾個月,死了。”老師說話間,沒停過吸吮雪茄。
滅口!腦海第一時間裡出現這兩個字,家龍先是震驚,接著,閃過一瞬間的幸災樂禍。當年人家是小女孩不懂事,如今不同了,漫天要價,當然,那只有死路一條。
“是二炮吧?要給他做些安排?”家龍已找到了二炮有恃無恐的答案,這一會,他也能清晰地看見老師的思路。
“有時候,你比東東更像我。”老師吸完了一支雪茄,“知道為什麼我今天才見你們了吧?不是二炮無理取鬧,我也矇在鼓裡。這件事東東又做錯了。當年火災害你坐牢,可以用年輕解釋,以為他留學幾年成熟了,誰知……,唉!退一萬步講,也不能找二炮呀?這小子在東東那裡拿過好處,又想向我伸手,這成了徹頭徹尾的敲詐!和那個女人有什麼兩樣?大龍啊!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站出來。”
“是啊,東東應該先找我商量。”家龍再次眺望遠方的那葉孤舟,一種船長的感覺油然而生。
CHEERS酒吧的門頭上,亮起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黑色還沒把天空染透,遠處的紅光仍在頑強地堅守,月亮像個剛穿新裝的女人,迫不及待的拋頭露面了。
酒保堅尼沒注意到天上的爭風吃醋,站在門外的人行道上往裡看。酒吧的裝飾太過時了,而且非常陳舊,不少地方開始脫落。真不知道老闆是怎麼想的,整天去旅遊,從不關心酒吧的死活。眼看老顧客一天天減少,新顧客又不見增加,堅尼心急如焚。
酒吧裡還沒有人,服務員也要過一會才來。坐進吧檯,堅尼有條不紊地把快餐盤和叉勺擺好,倒一杯開胃酒放吧檯上,抱拳在胸,閉眼祈禱,這是他八歲就養成的習慣,從不間斷。睜開眼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外面走進,無聲無息地找了位置坐下。
是那個怪人。半個月來,這人每晚必到,坐同一個位置,喝同一種牌子的啤酒,甚至連坐姿也從始至終保持不變。除了叫酒,沒有多餘的話,靜靜地聽鋼琴演奏。開始,堅尼看他不怒自威的眼睛有些怕。後來,見他喝完十瓶啤酒還是沉默寡言,若無其事。堅尼多了一分敬意。
“先生,您好!”堅尼微笑打招呼,“今天這麼早,您用過餐了嗎?”怪人沒看他,看往吧檯上的快餐說:“那份賣嗎?我出雙倍。”
堅尼忙說:“不用、不用,您是常客,免費。”他把快餐端到怪人常坐的位置,自己打電話另要了一份。怪人風捲殘雲地吃完快餐,要了兩瓶啤酒,一言不發地喝起來。
吃過飯,堅尼也不去打擾怪人,認真地擦拭酒杯。來彈鋼琴的唐建紅進來時,怪人桌上已擺了四個空瓶,今晚他喝的速度比往天快,臉色也不大好,陰陰沉沉。
“堅尼,放我的包離酒遠點,昨晚滴有酒,害得今天回家被我哥審問。”唐建紅遞過手袋,也看見了怪人,低聲問:“那個怪人來這麼早?”
堅尼從酒櫃後拿出個衣架,也壓低嗓門,湊近唐建紅:“飯沒吃就來了。嘿嘿,我懷疑是被你迷上了!”
唐建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