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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垠的“地氣”,到達“天人合一”的境界。

“老師,我實在等不到了,三個月裡,神之潮汐頻頻溢位,或許等不到悟出進入‘海底神墓’的路徑,神之潮汐便氾濫到足以淹沒楓割寺、淹沒北海道的地步。我們沒有可拯救萬世的方舟,茫茫大海,如何自處?”

他們自從現身之後的對話,說的全部都是中文,可見中國文化對日本佛教的影響有多麼深遠。

這些話我聽不太懂,但是“神之潮汐淹沒北海道”這樣的怪事,似乎也是聞所未聞的新鮮論調。

男孩子,也就是張百森嘴裡的“閒雲大師”,微笑著聽著兩名高僧的對話,忽然抬起雙掌,慢吞吞地伸向藤迦躺著的棺材。

一股和暖之極的熱風從他掌心裡迸發出來,把客廳裡所有人的衣襟都吹得向外飄飛著。特別是抱著他的張百森,非但衣襟亂飛,腿腳已經發力坐成長橋大馬,看得出是在極力支撐著來自閒雲大師的巨大壓力。

“咔……嚓、咔嚓”連續兩聲,張百森腳下的青磚碎裂了兩塊,與方才五僧合力抵禦張百森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我的目光無暇觀察張百森漲紅的臉,因為此刻棺材內的藤迦忽然飄了起來,身子上懸,頂在玻璃蓋子上。

“暴哪璸庵咿牛摩哞……”閒雲大師嘴裡開始出聲誦經,雙掌發出一陣陣難以抑制的劇烈顫抖。

藤迦的睫毛一直都在劇烈顫動,彷彿下一秒鐘就能呼的一下睜開眼睛,而且她的呼吸節奏明顯加快了一倍有餘,頸下的血管急速擴張,幾乎要從雪白的面板上迸裂開來。

閒雲大師的動作維持了接近一分鐘,額頭上的皺紋越陷越深,表情緊張過度以至於都變得奇怪扭曲了——一分鐘後,他頹然地放開手,氣喘吁吁地抬手擦汗,藤迦的身體也噗的一聲重新跌落在棺材底部。誰都看得出來,他試圖用無上法力催動藤迦醒來,結果徒勞無功。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去吧。世間萬事萬物,都要靠‘有緣’兩字,千萬不可強求。”坐在樹洞裡的布門履大師說完這句話,無聲無息地晃了晃,樹身上的一面樹皮雕刻成的門扇緩緩閉起來,大樹渾然一體,根本看不到樹洞的存在。

火光一閃,龜鑑川已經躍出樹洞,與閒雲大師面對面站著。他的身材也不是十分高大,清瘦羸弱,給人以骨瘦如柴、弱不禁風之感。

“這些……‘煩惱絲’……留之何用?”他撫摸著自己的頭髮,唰的一聲,亂蓬蓬、髒兮兮的頭髮全部脫落在地,亮出他那張嬰孩般稚嫩的臉,跟閒雲大師的七歲男童的外貌相得益彰。

得道高僧能夠“返老還童、鶴髮童顏”——這已經是佛家傳濫了的軼聞,至少今天在楓割寺這同一個地方就看到了兩位。

剛剛被龜鑑川訓誡過的天龍僧一直都在旁邊默立著,此刻轉身,慢慢走出客廳。門外的僧人自動讓開一條通道,直到他走到院子中央,向著正南的寶塔方向,緩緩盤膝坐下。

象、獅、虎三名老僧臉上出現了黯然悲哀的感嘆表情,悟道之後的“涅槃”是佛門弟子拋棄肉身、進入西方極樂世界的必經通道。在高僧的思維境界裡,涅槃是個“生而死、死而生”的轉化過程,是最快樂的事,但對於普通人而言,生離死別卻是最痛苦不過的經歷。

“他走了。”龜鑑川微笑著,不過一個嬰孩面容的人用這種心如死灰的聲音說話,讓我的胃裡極度不舒服。

“對,他走了,慧根泯滅之後,相伴而生的是更高深的智慧之樹,我們呢?總要為轉生人做點什麼吧?”閒雲大師回應著,目光流轉,不停地在我和藤迦之間來回看著,同時雙手十指不停地掐來捏去,似乎在計算著某種東西。

在剛才不停變化的格局中,水流聲其實一直都在響著,只是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樹洞裡兩位高僧身上,暫且把詭譎的水流聲忘掉而已。

就在閒雲大師的聲音落地後,水流聲一下子擴大了十幾倍,變成激流湍瀑一樣的嘩嘩、呼呼聲。外面的僧人們又開始大聲誦唸佛號經文,跟水流聲抗衡著。

神壁大師“啊”了一聲,面如死灰地跨到龜鑑川面前:“大師,詭異的‘無名之火’又要出現了,請大師出手,救救楓割寺裡的後輩弟子吧……”此時,外面的僧人已經四散躲避到牆邊、廊下、花木後面,似乎有什麼危險的變故就要發生。

龜鑑川昂著頭,仔細聽了幾秒鐘,坦然但又無奈地回答:“既然稱為‘無名之火’,何須管它?平心靜氣、精神恆定,隨它來去好了——”

張百森雖然沒有東張西望,但他的眼珠子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