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之王楊天到此——”我在心裡默唸著石壁上刻著的那句話,胸膛裡的熱血重新開始沸騰了。
“還能不能採取一些別的措施,讓他慢慢好轉?我們最好能送他去札幌的高等星級醫院……”我避開張百森的問題,那些發現應該屬於我自己,臨時不便公開出去,張百森半官半民的身份,始終讓我心存忌憚。
“風……風,不……要去,不要……去……”邵黑嘴唇翕動,吃力地吐出幾個字,眼皮沉重地掀動了幾次,卻無力睜眼。
張百森長嘆:“不必囉嗦了,他既然決定全力發動身體的遙感潛能,似乎本意就是求死。這可怪了,他們兄弟在江湖上的名聲、地位正是如日中天,前途一片光明,小邵怎麼會突然萌生死意?”
他的國字臉上充滿了惋惜與困惑,像邵黑這樣國寶級的人物即使在泱泱大國也並不多見,一旦殞命於楓割寺,不能不說是華人社會的巨大損失。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隔壁的大亨與關寶鈴仍在敘談著,偶爾聽到關寶鈴捂著嘴大笑的聲音。我從沒想到,她與大亨會相處得如此融洽,外界傳聞的“包養”一說似乎並不足於嚴謹地表達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邵黑呻吟了一聲,翹了翹指尖,指向門外:“請……我哥……進來……”
我迅速拉開了房門,迎接著撲面而來的新鮮寒氣。
邵白與蕭可冷並排站在廊簷下,他們惦記著邵黑的“傳心術”不肯離開,又要把隔壁讓出來給大亨與關寶鈴,唯一的辦法,就是各自抱著肩站在那裡,聽任夜風冷霜吹打。
“邵白先生,請進來。”我低聲叫著。
邵白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放下胳膊,驀的仰天長嘆:“上天定下這一劫,躲不開、破不了,我該怎麼辦?”風捲動他的亂髮,抖抖索索地顫動著,越發顯得狼狽不堪。
“邵白先生,令弟的情況不太好,請快進來。”我重複了一遍。
四面看不到擔任警戒的僧人了,圍牆、屋頂全部空蕩蕩的,只餘下沒化淨的白色殘雪。
東方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進入幻覺的時間,至少超過五個小時,從半夜一直到了黎明。
“我知道,豈止是不太好?基本已經是迴光返照的彌留狀態。”邵白雙手伸進自己的亂髮裡,像是兩隻巨大的耙子,撓來撓去。他直瞪著我,眼神古怪,像是在凝視著一本難懂的古書,或是一幅線條凌亂的抽象畫,努力解讀著。
我的思想極其混亂,因為這五小時裡看到的景象,要比瀏覽關寶鈴的畫作更感到震撼。最起碼,我已經接觸到了自己想要的結局,大哥的留言、蓮花鑰匙、佛龕裡的日本軍人、牙神流的古戰刀……身體的疲倦,更助長了思想的倦怠,但我不敢睡,必須要跟蕭可冷談一次,免得一覺醒來,丟失太多的水下細節。
“風,你到底來自何處?老二為什麼會心甘情願殫精竭慮地幫你——我們邵家的異術,只可以一鼓作氣,而不能再而衰、三而竭。老二違背了祖訓,做為他唯一的哥哥,我已經苦口婆心地勸過很多次了。我沒法阻止他做自己喜歡的事,即使那樣做帶來的慘痛後果無法預計。我做錯了嗎?還是老二錯了……”
他蹣跚地邁步,跨進屋裡,腳尖又在門檻上絆了一下,幾乎踉蹌著跌倒。
“他在說什麼?”蕭可冷臉上寫滿了倦意,但卻強打精神,向我露出一個微笑。
我搖搖頭,思索著該從何處開始向她講述剛才的所見所聞。
“蘇倫姐來過一次電話,有五角大樓方面的最新情報,她一直都在等您電話,要不要現在就回電話給她?”蕭可冷手裡一直握著電話,眉尖、髮梢已經被深夜的寒露打溼了一大半。
我對神秘潛伏在五角大樓內部的燕遜頗感興趣,不知道她有什麼本領能第一時間拿到美國人的情報,並且不止一次的及時傳遞出來。這是一項極度危險的工作,五角大樓做為美國的軍事核心,所具備的“立體三圍警衛系統”是全世界最先進的防衛措施之一,難道燕遜一直沒有引起他們的察覺?
“什麼情況,說個大概給我聽好了!”我不想自己的思路被打斷。
“好吧,情報涉及到二戰歷史上遺留的幾個懸疑事件,經過了六十年的發展演化,最近一個月突然有了巨大變化。”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當前沒時間說歷史,還是想辦法開啟通向冥想堂的路徑更重要。
蕭可冷加快了語速:“風先生,情報上說,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的美軍受降儀式舉行之前,美軍聯合艦隊還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