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副將喪氣地說道:“王爺,這個時候還談什麼完全之策。都是打老了仗的人,如何看不出明軍會去攻打密雲,可又如何。手頭沒兵,就沒有籌碼,只能低頭等死。”
“要兵嗎,現在就算有兵也來不及了。”濟爾哈朗嘆息一聲:“別的人我識不得,但高傑外號翻山鷂子,他以前從陝西逃去山西,又經河南躥至江淮,長途行軍,轉進入風,行軍速度是極快的。想來,最多一兩日,他就能打到密雲城下,咱們無論如何是應付不下來的。只能放棄密雲,先保住京城。”
“保住京城,開玩笑,就憑咱們這幾個人/”有個清將叫道:“王爺,部隊都被豪格帶走了,如今守城計程車卒也不過三兩千,北京城這麼大,都撒在城牆上,隔十米放一個人,都不夠啊!”
“是啊,沒有兵,那是萬事俱休。”
“難不成王爺你還能變出幾萬人馬來?”
這次豪格帶兵出城尋明軍決戰之後,北京城的治安和防禦都落到濟爾哈朗這個宗室王爺頭上,畢竟他的威望擺在哪裡。再說,其他的宗室也都被豪格殺光了。
說是負責京城防禦,其實濟爾哈朗手頭的人馬也就順天府的幾百衙役,宮中的幾百侍衛和一千多衛戍部隊。
這點人馬,說難聽點,在大會戰中一個衝鋒就打沒裡,又如何守城。
他掌管京城防禦之後,也只能帶著部隊每日巡邏幾次,做個樣子給城中官民看看,好叫他們安心。
眼前,高傑和劉春那兩頭惡狼在順利拿下密雲之後,肯定會覺察到北京城中的空虛。嗜血的野獸見到生肉,會放過嗎?
不,肯定不會!
這事沒有任何僥倖可言。
從鎮邊城到密雲,也就幾日工夫。待到秦軍和山東軍完成集結,開始進攻北京,也就兩三日。
留給北京城的日子不多了。
難道我們就要這麼坐以待斃嗎,不能這樣,我遼東海冬青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天空,保持著飛翔的姿勢。
想到這裡,濟爾哈朗一咬牙,喝道:“都不要鬧,事情還沒有到最後。我馬上就會進宮去見天子,太后會有辦法了,我建州會有辦法的。高傑、劉春,要想拿下北京,得先問問我濟爾哈朗答不答應。”
他一挺身體,心中已經有了個主意。面上散發出光彩,就如同一把剛出鞘的鋼刀,又恢復成當初那個縱橫沙場的驍將。
……
從城樓上下來,騎著馬一路急行,等到了皇宮稟告之後,不過了片刻,就有幾個侍衛過來回話說皇太后今天正和侯方域在御花園看雪賞梅,若鄭親王有事明日早朝時再說吧。
濟爾哈朗心中突然有一股邪火湧起來,怒道:“明日,明日早朝再說,嘿嘿,如果今天晚上明軍打過來,一口氣殺進北京,只怕咱們就沒有明天了。”
自從上一次豪格兵變,在京城大開殺戒,將京城的宗室幾乎屠戮一空之後,皇帝和皇太后也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只要豪格一解除京城之圍,威望將達到頂峰。到時候,他必將挾大勝之師回城,到那個時候,必然會讓皇帝禪位,而皇太后也必將從皇宮中搬出去。
愛新覺羅家的人對於政治鬥爭中的失敗者從來就沒有憐憫之心。豪格必然會將這些年所受的委屈百倍的還給皇太后木布泰母子身上。
豪格如今掌握著全建州的兵力,力量強大到令人絕望,木布泰也知道自己無力反抗,成天用宴飲玩樂麻醉自己,過得一天算是一天。
聽人說,侯方領域自然被皇太后詔進宮去侍侯之後,就沒有出來過。
他們在宮中究竟做了些什麼,不用想也知道,這簡直就是皇家是大清朝的醜聞了。
一聽說皇太后和那姓侯的奸佞小人在御花園賞雪,濟爾哈朗頓時發作。
眾侍衛聞言面色大變,為首那個侍衛忍不住問:“王爺,此話何意?”
濟爾哈郎也知道自己失言,哼了一聲:“沒什麼,不該打聽的事情別打聽。”
侍衛頭兒低聲道:“鄭親王,咱們建州現在都這個鳥樣了,寧鄉軍又那般厲害,就連多鐸他們都死在孫元手上,豪格能不能贏這一仗,大家心中都是沒底。說不好就會再吃一場空前敗仗,到時候,大夥兒都要死在這北京城裡。形勢都惡化成這樣,還能壞到什麼程度?還請王爺你透些風聲,也好叫咱們有個準備?”
鄭親王濟爾哈朗聽他這麼說,心中也是頹喪,喝到:“準備,準備什麼,準備棺材嗎?實話告訴你,秦軍、山東軍都快迂迴到咱們北邊,密雲陷落也就這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