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督師你……”他實在是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不成,不妨同他明言。
“什麼我天雄軍,什麼下場?住口!”盧象升厲喝一聲,身上的麻衣無風自動:“孫元,軍隊者,國家的軍隊,既不屬於盧某也不屬於你們。兵力不足又如何,大不了戰死沙場,以死報國罷了。”
“督師,三思啊!”黃佑熱淚奪眶而出。
孫元卻不以為然,他前世本是一個小老闆,做業務的,臉皮厚是第一位的。他偷偷扯了一下黃佑的衣襬,示意他不要多說。然後故意一臉疲懶道:“既然督師不讓孫元與你合營,孫元不過來就是。不過,您現在不是宣大總督,也管不了孫元。小子到時候大不了帶兵與天雄軍齊頭並進,做督師的跟班就是了。”
這個時候,對付這種君子,也只能夠耍流氓了。
反正在世人心目中我孫元就是一個軍漢,痞一些又怎樣?
434。第434章 正二品部院大臣
盧象升本是個正直君子,又性如烈火,聽到這話,目光嚴厲地盯著孫元:“孫元,你想做什麼。我大明朝本有制度,你是宣府鎮的參將,自然歸陳總督節制。若人人都學你,不遵號令,擅自行事,軍隊還成其為軍隊,還如何殺敵?”
說到後來,他的聲音響亮起來:“你對陳總督有成見,某可以理解,但卻不是你擅自帶領部隊離開的理由。不遵號令,按照我大明的軍律,當斬。別以為你現在不是某的屬下,某就不能斬你。還不速速退下!”
孫元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種話來,一想到如果沒有寧鄉軍,盧象升卻免不了要戰死沙場,那才是天底下最大的慘事。
想到這裡,他不禁眼睛一熱:“督師,孫元……孫元……”眼淚就落了下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盧象升面前流淚,盧象升見他喊得情真意切,心中也是一酸:“孫元,你不在某的麾下,未必不能殺敵立功,未必不能為國效力。我也知道,你以前立過那麼多功勞,卻都被朝廷一筆抹殺了。前幾日夜襲之戰,更是我朝二十來來對遼東建奴前所未有的大捷。非如此,建奴才會南下避我鋒芒。你放心好了,這個功勞,朝廷是不會忘記的。某聽人說,陛下已經動心,準備起用於你。”
“你是百戰百勝的大將軍,在戰場上的手段,某是非常相信的。只可惜,因為你背景的關係,這才被壓制了多年。不過,多磨礪些,去掉你身上的鋒芒,對於你的將來也是大有好處的。這大概也是陛下的深意吧?當然,揣摩聖意,非人臣本分。”
“某也想過,將來你若獨領一軍,甚至為一鎮總兵官,練就強軍,未必不能為我大明朝打出個朗朗乾坤,打個河清海晏。如今,你總算是簡在帝心了。孫元啊孫元,你想過沒有。如果你這次不聽陳總督號令,擅自帶兵脫離宣府軍,將來還如何讓陛下相信?”
說完,他伸出手來拍了拍孫元的手背,長嘆一聲,轉身走了。
看著他黑瘦的背影,看著大風中他一身白色的素服飄揚如旗,孫元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
盧象升剛才這段話中透露出一個重要資訊:他孫元如今已經入了皇帝發眼了,特別是在剛過去的這一場斬首一千級的大捷。雖然如今朝廷的封賞還沒來,估計是因為後金已經將京城禍害得如同廢墟,朝廷也沒有心思獎賞有功將士,一切都得等到建奴退兵之後再說。
如果不出意外,建奴北歸之後,孫元肯定會得到重要任命。
這可是他等待了多年的好機會。
正如盧象升所說,如果他孫元脫離宣府軍,這大好前程卻是鏡花水月一場空了。
可是,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盧象升殞命沙場,親者痛,仇者快?
孫元呆呆地站在那裡,頭上滿是密佈的鉛雲,在一連好幾個豔陽天之後,天氣又開始冷起來。
北風呼嘯而過,吹動千萬面旌旗,一時間,野原肅殺。
面上突然有一粒冰涼的東西,孫元從迷惘中驚醒過來,抬頭看去。卻見,勁風中已有雪花飛舞。
被冷風一吹,孫元熱得快要爆炸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他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記耳光,罵道:孫元你個畜生,盧督師與你情同父子,你明知道他會死,就該不顧一切地帶兵隨他而去。同他的情義比起來,你個人前程和功名利祿又算得了什麼?不能做官,不做就是。
大丈夫行事,只求問心無愧,這才能堂堂正正做人!
既然下定了決心,孫元的一顆心也安穩下來。
胸中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