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說,楊天大俠活著,但無法確定他在非洲的大概地點。咱們唯一的希望,仍是維繫於美國間諜衛星的後續圖片上,風哥哥,我相信咱們一定能找到他,並且將這些看不見的謎題一環一環解開來……”
蘇倫恢復了堅忍的一面,筆直地挺直了腰板。
東面,鐵娜快步踏出了帳篷,向左面詹姆斯的帳篷走著,看見站在一起的我跟蘇倫,猛地愣了一下,揮了揮手,算作是打招呼。
她仍穿著筆挺的一絲不苟的軍服,走路的姿勢也是標準完美的埃及軍人作風,只是倉促間沒戴軍帽,任滿頭金黃色的天然鬈髮披散在雙肩上,在陽光下散發出跳躍的金光。在遍地黃沙、滿眼冷冰冰的槍械環伺的枯燥環境裡,漂亮大方的鐵娜無疑是最亮麗的一道風景。
與蘇倫相比,鐵娜顯得更老練、更世故、更胸有城府,但她們兩個同樣氣質優雅、風姿綽約,是闖蕩江湖的女孩子中頂尖的高手。
“風哥哥,我總是對詹姆斯不放心。你知道嗎?美國方面,對非洲大地的覬覦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如果不是參議院的在野黨方面一直極力反對插手非洲事務的話,海軍陸戰隊的先頭部隊早就踏上這片土地了。這樣的形勢下,同時為美、印兩國工作的詹姆斯,肩上可能同時擔負著若干項任務……”
最重要的問題,“月神之眼”只有一顆,最後終將落入誰手呢?
大國之爭,從來都沒有謙讓禮貌這一說,美國人尤其如此,在國際爭端中,一直抱著“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曹孟德原則”。只要他們看上的東西,就一定要到手,無論是文攻還是武力。
時間過得極快,轉眼便到了黃昏。
小燕一直在咬牙切齒地忙碌著,嘴裡不停地喃喃咒罵鑽機的設計者,竟然搞出這麼複雜的密碼保護程式。
“總共二十四層密碼,天哪!設計鑽機的人肯定是電腦白痴,這樣的程式設計,比五角大樓的資料庫程式鎖還詭異……又解完一層了……最起碼要工作到今晚零點以後……”他一直在拚命地喝酒,臉上的酒意紅到盡頭變成蠟黃,由蠟黃再變得通紅,只是雙眼越來越亮,像是兩顆被不停地切割打磨的鑽石,每多出一個稜面,亮度就增加一分。
鐵娜仍舊在詹姆斯的帳篷裡沒出來,不知道有多少神秘的事值得商量。
我發現蘇倫的眉越皺越緊,她對詹姆斯的懷疑隨著鐵娜的突然介入而加深——我走出了帳篷,耳朵裡已經灌滿了小燕一停不停地吐出的髒話,實在已經是忍無可忍。
明月掛在東南天空,清輝普照著寂靜無比的沙漠,讓所有的黃沙神奇地變成了皎潔的月白色。
失去了探照燈的光柱控制後,營地裡最亮的應該算是詹姆斯那座帳篷裡發出的照明燈光,幾個抱著衝鋒槍的衛兵,無精打采地在營地裡做例行的巡邏。
營地外圍的軍車附近空蕩蕩的,所有士兵都老老實實呆在帳篷裡,難得有睡個好覺的休整機會,每個人都會倍感珍惜。
我揚了揚雙臂,仰天吐出一口濁氣,一想到明天就能浩浩蕩蕩地殺奔土裂汗金字塔,從頂及底,層層開發,把下面所有的詭譎秘密挖掘出來——心裡忍不住一陣興奮激盪。在埃及這種“一言堂”總統管理國家制度下,最大的好處是任何事,只要總統同意,全國範圍內馬上通行無阻。這一點,比任何事都要經過參眾兩院商討的美國製度先進多了。
危機感是突然降臨的,就在帳篷頂上,當我急速旋身向正北面帳篷望過去時,驟然發現了一襲灰色的長袍靈巧之極地跳躍著,幾個起落便切近了我跟蘇倫的帳篷,快得像一縷灰色的輕煙。
“是——幽蓮?”這是我的第一反應,不必看那夜行人的臉(當然也看不清,她的臉一直遮在巨大的風帽下面),從她跳躍的身法上,我已經做了極為肯定的判斷。
營地裡遊弋的哨兵們都在昏昏欲睡,根本沒發現突如其來的闖入者。
我不敢有絲毫停留,馬上發足狂奔,衝入帳篷裡,收勢不及,將門簾也嗤啦一聲撕裂開來。但我仍舊慢了半步,幽蓮手腕上彈出的彎刀,已經橫在小燕脖子上,身子則是蹲伏在鑽機頂上,長袍曳地,如同一隻突兀來臨的詭異蝙蝠。
自從薩罕與幽蓮失蹤後,營地裡又接二連三的發生了很多怪事,以至於我跟蘇倫早就把這師徒暫且忘記了。
在彎刀挾持之下,小燕的手指仍舊在觸控式螢幕上不停地敲來敲去,嘴裡唸唸有詞:“第二十層與二十一層秘密之間,為何要設定四道防火牆呢?難道是為了騰挪空間做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