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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看看……情況……再……決定……”斷斷續續從嘴裡迸出了五個詞之後,龜鑑川張大嘴噝的一聲,長吸了一口氣,放開手掌,發出很響的“咕嚕咕嚕”吞氣聲。
閒雲大師點點頭,“呼——”的吐了口長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陰晴不定。
火焰已經裹住了天龍僧的肩膀,灰色的僧衣盡情燃燒著,空氣裡有皮肉灼傷的焦糊味。
沒有人出聲告警,也沒人去尋找水源滅火,只是默默注視著,連誦經聲都停止了。
黃昏過後,荒山的又一個夜晚來臨了,而燃燒著的天龍僧像是篝火晚會的主角,被眾人圍著、看著。他是人,不是松木乾柴,所以這種情況看起來詭異而邪惡,更像是一場邪教徒的祭祀大會。
“這已經是三個月來的第二十七個犧牲品了,神水、怒火……不知道上天要將楓割寺置於何地?大師、大師、大師,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解得了楓割寺的詛咒嗎?”神壁大師變得悲憤無比。
當火焰把天龍僧整個包起來時,所有人都聽到了皮肉受炙烤時發出的“滋滋”聲,但聽不到天龍僧的慘叫。或許五分鐘後,他將徹底化為灰燼殘骸,但這股奇怪的火焰是從何而來的呢?
“也許我們……可以……去‘亡靈之塔’下……參悟?”龜鑑川后退一步,又噝的吸了一大口氣,乾癟的肚子慢慢膨脹起來。
我早就想去寶塔那邊了,他的話正合我意。
閒雲大師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好,馬上。”這三個字出口,張百森身子一弓,嗖的向院子裡射出去。他根本沒有繞道曲徑的意思,腳尖在門前臺階上一點,已經孤鶴穿雲般冉冉升起,空中滑步,踩到了院子的南牆。再次聳身之後,便連影子都看不到了。這種飛騰跳躍的方法,到達塔下絕不會超過三秒鐘時間。
我苦笑了一聲,自己的武功、輕功雖然不錯,跟張百森比起來卻連他的三成都未必能趕得上。
“年輕人,我們……走吧……”
龜鑑川向我伸出手,和善地笑了笑。他的上身一直都赤裸著,怪異無比。
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對這位一直說中文的日本高僧,還算有些好感。兩隻手掌接觸時,一股陰森森的寒意剎那間傳遍了我的全身,讓我的身子連顫了數次,腦子也受了寒冷的刺激,猛然清醒了不少。
我的第一反應便是甩開手,但龜鑑川掌心裡蘊涵著的巨大黏結力,卻把我的手掌牢牢吸住。
“藤迦公主,對我們很重要,救活她——如果你能的話……”他的後半句話明顯帶著不信任,我感覺他的握手動作,就像閒雲大師探索我的腦組織的動作一樣,都是要取得我身體裡的某些特殊記憶。
他如此失望,當然是因為在我體內沒找到救藤迦的辦法而已。
我承認,面對藤迦的植物人狀態,除了送去醫院深度醫療,根本想不出更高明的辦法。如果由於這一點受鄙視的話,那也沒辦法。
“我知道,如果有辦法,哪怕是億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會盡力。”很明顯,我又被面前的日本僧人的某些表象給欺騙了,即便是說中文的日本人,也不一定都是中國人的朋友。
火焰漸漸減弱了,天龍僧已經向前撲倒,身體焚燒成焦黑的一團。
以前在金字塔裡時,見到過人體被奇怪的射線“風化”的詭異事件,對眼前天龍僧的“自焚”也就有點見怪不怪了。從圍觀僧人的漠視裡,能夠看得出這種詭異事件,似乎已經發生過無數次,大家都變得奇特的麻木了。
“你似乎是有辦法的……請注意,是‘似乎’……但需要外界賦予你的力量……年輕人……做日本人的朋友……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聽龜鑑川如此說,我惱怒地重重甩手,掙脫了他手心裡的吸力,借勢旋轉三圈,向後急速退開。
其實自己內心裡最恨別人的“好心施捨”,特別是來自鄰邦日本人小恩小惠的“施捨”。要知道,日本之所以能在戰後迅速恢復元氣、高速發展,跟二戰結束時中國免除了他們高額的“戰爭賠款”是絕對分不開的。
現在,逐漸富裕的日本人,每每在中國人面前暴露出“高高在上、大腹便便”的富人醜態,讓我由衷地感到噁心。
“好處?龜鑑川先生,還是多想想二戰結束時,中國給予日本的巨大好處吧!你的好處,留給有緣人好了,我不需要!”單從他剛才的話來看,根本不配“大師”這樣的稱號。
龜鑑川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尷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