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娜將士兵們分為三隊,向墓室其它三個方向搜尋進去,看看四周有沒有什麼門扉、樓梯之類的。谷野則在吩咐耶蘭和工人們儘可能多的接入電源,照亮每一間墓室。
我到此時才發現,盧迦燦並沒有跟隨鐵娜下來,想必是在營地裡主持大局。我對鐵娜的指揮能力越來越佩服了,即便是在大驚大喜的情緒極度起伏之下,她仍然能主次分明,不失方寸,不愧是女中豪傑。
搜查的結果,果然存在三百六十一間墓室,除了放置金錠的這一間,其餘的都是空的,毫一無所獲。
接下來的工作,便是將金錠運出地面。這可是個難題,因為它的體積已經超過了隧道的尺寸,根本拖不出去,只能就地肢解掉,然後一小塊一小塊地搬運出去。
鐵娜聯絡到開羅那邊的彩虹勇士大本營,安排好一小時後馬上派一個戰術工兵小組過來,並且攜帶著最先進的熔鍊工具。
做完了這一切,她毫無倦怠地回到了我身邊。
“謝謝風先生,剛才的形勢的確危險,幸好有你幫我。”她向我笑著,不再冷若冰霜。
在非洲國家的俚語裡有“伴君如伴虎,帶兵如驅狼”的說法,軍士譁變,首當其衝要受害的就是帶隊的軍官。方才的局面,如果不是我及時出手,滅了叛軍的銳氣,很可能會演變成一場雙方互射的血戰。
我笑著搖搖頭:“不必。”
經歷過聯手禦敵的人,總有“同生共死”的患難之感,兩人間的關係無形中深了一層。
“說吧,想要什麼獎勵?”她拔出手槍,檢查著彈倉裡的情況。
我不屑於她的傲氣,再次搖頭:“君子何必言利?我幫你,是想讓發掘工作順利進行下去,本來就不圖你什麼。”
鐵娜在右手那柄槍的槍口上輕輕吹了口氣,把它遞向我:“風先生,這兩把槍是父親親自向美國軍火商訂購給我的生日禮物,整個埃及舉國上下,見了槍,便如見了我本人一樣。送給你,或許……或許能幫你些什麼。”
我冷笑了一聲,準備拒絕,不過蘇倫在耳機裡迅速提醒我:“風哥哥,接過來,對咱們的未來事業肯定有幫助。”
我順從地接過槍,象牙鑲嵌的槍柄上刻著一個大寫的英文“t”。當然,槍柄上還帶著鐵娜手掌上的餘溫。鐵娜眼睛一亮,細長的眉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兒,順便解下腰間的生牛皮槍套給我。
我並沒把這個贈槍的動作當成“交換信物”之類的曖昧舉動,別人怎麼想我才不理會。
谷野一直都在繞著金錠轉圈,好幾次竟然趴在地上,用一柄小刀子去撥動金錠與地面相交處的縫隙。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如此專注,我走過去,抱著胳膊站在他身後。
我已經對他的身份發生了懷疑,因為他與我想像中盜墓界高手有很大的差距。
“谷野先生,發現了什麼?”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工作。正是由於他的帶頭鼓動,才險些釀成剛才的血案。所以,橫死當地的八個人,有一半死因要算在他頭上。
“當然有,不過、不過要把金錠移開才知道——”
突然間,伯倫朗大叫起來:“啊……救救我……救救我……”他的雙手用力搭在喉嚨上,嘴張得極大,雙眼極度驚恐地瞪得滾圓。從我的角度向他看,感覺他應該是想逃離面前的牆壁,腳在向我們這邊邁步,但身子卻牢牢地停在石壁前,彷彿有個人從他背後伸手攫住了他的喉嚨一樣。
他的背後,只是一幅刻滿了象形文字的石壁,毫無異樣。
谷野跳起來,張大了嘴,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救救我……救命……”伯倫朗的舌頭吐了出來,再也無法發出聲音,但是雙手在喉結上用力抓撓著,拚命跺腳。
幾個士兵跑了過去,分別拉住了他的手和腳,其中一個甚至跑到了他背後。他們的用意是要將他推離那面牆壁,而事實上他們也做到了,順利地把伯倫朗抬到了金錠旁邊,平放在地面上。
我開啟氧氣瓶,把吸嘴靠近他的嘴唇,不過他已經沒救了,嘴角泛著白沫,眼睛正在慢慢翻白。
只有十秒鐘的時間,伯倫朗便嚥了氣。
我把他的手拉開,平放在身體兩側,發現他的喉結正中有一個紫色的小點,彷彿給最細的針頭刺過一樣。
谷野在我身後大口地喘息著,彷彿陷入了驚恐萬狀之中。
湯、詹姆斯、切尼圍了過來,臉色還算平靜。其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見證過無數次死亡了。死因雖然不同,但死者的結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