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在手,顫抖著在竹簡下寫下幾個字。這幾個字,似乎耗盡了他最後的力氣。他的臉色迅速的變得灰暗起來,手臂勉力抬起,抓著范增的手不放鬆,兩隻眼睛裡充滿了請求。
范增看著那片竹簡老淚縱橫,他泣不成聲:“君侯放心,范增一定用心輔佐子羽,一定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
“有先生這句話,梁無憂矣,”項梁的眼?射出最後一抹喜氣,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下來,手無力的鬆開了范增,緩緩滑落。
“君侯 范增捶胸頓足。
“叔尖 。
“君侯 哭聲響成一片,聽得眾將的哭聲,周圍計程車卒也知道項梁去了,當即都忍不住哭出聲來。項梁羊時待士卒極好,出兵以來又是連戰連勝,在士卒的心目中早就成了半人半神一般的形象,誰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個人會這樣的死去,當下痛哭不已。
范增握著那支竹簡,用力的抹去了眼淚,跺足大呼:“哭什麼吳?眼下是哭的時候嗎?秦軍就在咫尺。難道我們要讓君侯的遺體落入秦軍的手中,橫遭凌辱?”
他這一喝,悲痛不已的眾將才回過神來。桓楚拔劍大呼:“諸君且退。待我前去殺敗章邯,為諸君斷後。”也不等其他人回應,回身舉劍高呼:“敢與秦軍一戰的,都隨我來。”說完飛奔而去。眾人見
群敵激,當即有數百人拔出劍跟著追了卜增急得大呼吐淵化他們給叫住了,帶著項梁的屍身繼續向外黃飛馳。
周殷面對著秦軍兇猛的攻擊苦不堪言,章邯的親衛營戰鬥力果然非同小可;又是趁勝而來,攻擊如同潮水一般連綿不絕。楚軍抵擋不住,節節敗退。眼看著就要崩潰,忽然之間桓楚帶著數百人,也不組成隊形,一個個圓睜雙目,象瘋子一般殺到。一頭撞進秦軍攻擊的陣形之中。桓楚手中長劍飛舞,片刻之間連斬三人,身後的楚軍咆哮殺進,以命搏命。一下子就將秦軍的勢頭給打了下去,堪堪守住了陣型。
周殷如釋重負,拉著雙目血紅的桓楚問道:“君侯怎麼樣?”
“君侯,,歿了。”身後一個士卒悲憐的說道。
“啊?”周殷頓時懵了,忽然之間,他舉劍長嘯:“殺 ”
楚軍齊聲怒吼:“殺 ”
章邯看著狀若瘋狂的楚軍,一時有些不解。楚軍已經是強弩之末,怎麼突然之間又爆發出了這麼強大的戰鬥力,個個悍不畏死,居然能把自己的親衛營殺得步步後退?他陰沉著臉,站在戰車上憑軾遠望,見一輛華麗的戰車消失在地平線,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那肯定就是項梁,不禁大急,他想截住那輛戰車,可是楚軍發了瘋,雖然一個接一個的到下了,卻死戰不退,而且殺得秦軍支援不住。漸有潰敗的
來
周殷和桓楚一左一右,瘋狂的砍殺著面前的秦軍,他們視秦軍的武器而不見。如切瓜砍菜一般的斬殺一個又一個的秦軍。身後的親衛們也瘋了,倒下一個。又補上來兩個”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手中的武器使得紛飛;劍斷了,就用盾砸,盾裂了,就用拳擊。用腳踢,用嘴咬,哪怕死,也要抱住一個秦軍。
一個楚軍被秦軍的長劍;捅破了腹部,他不退反進,猛地往前一衝,任憑長劍從後腰刺出,手中半截斷劍狠狠的砍在了秦軍的脖子上,用力一抹,鮮血泉湧,看著瞪著眼睛,捂著脖子連連後退的秦軍,他放聲長笑;撲通一聲撲倒在地。
秦軍膽怯了,他們固然勇猛,可是他們也是人,當看到更為勇猛的楚軍發狂時。他們也產生了怯意。秦軍的攻擊被擋住了。轉入了防守,緊接著。防守的陣勢又在楚軍瘋狂的攻擊下鬆動了,終於再也支撐不住,開始大步後退。
桓楚和周殷扶著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們身邊的親衛已經只剩下了寥寥可數的幾個人,身後的將士沒有一個不帶傷,都喘息著,用仇恨的目光狠狠的瞪著退去的秦軍。
“撤 桓楚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帶著人急速離去。
章邯穩住了陣型,看著飛速撤退的楚軍,心有不甘,他大聲叫著重整陣型;準備再次追擊。剛才這一陣激戰,雙方死傷慘重。秦軍傷亡達三千多人。楚軍則陣亡近兩千人,這一路追擊下來,雙方都已經死傷過半。可是章邯不管這些,不追到項梁,他絕不罷休,哪怕手下人全死光了,他也要一股作氣抓住項梁。否則,這一仗的戰果就變得沒什麼意義。
“重整佇列!重整佇列!”章邯聲嘶力竭的大吼著。
“大人”一個五百主臉上帶著不可抑制的笑容走了過來:“我們剛剛得到一個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