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成深吸一口氣,語氣誠懇地道:“王兄,結婚那天,轄區裡有個開洗浴中心的老闆給我包了五千塊錢的紅包,前兩天找到我,說要給我每月開支,一個月兩千,我拒絕他的時候,他透露所長和教導員都拿了,我有點動心,娜娜的意思也是不拿白不拿,我想問問你,這錢咱拿不拿。”
王思宇微微皺了皺眉,扶著手機道:“天成啊,你既然能告訴我,就說明沒把我當外人,那我就跟講實在話,別拿,收了人家的錢,你就得給人家辦事,慢慢的,你就會被套進去,再說了,這錢是越收膽子越大,現在是人家送,以後就變成你主動要了,長期以往,早晚有出事的那一天,到時候再後悔可就晚了,幹。你們這行的是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一個不小心就會從抓人的變成被抓的,依我說,好好過日子要緊,千萬別讓錢迷了眼睛,娜娜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她懂個什麼,聽我的,安心幹工作,別走歪門邪道。”
劉天成‘喔’了一聲,便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明兒就給他回話……”
兩人正說著呢,王思宇就聽電話那邊傳來嬌滴滴地一聲老公,接著劉天成便喊了聲拜拜,結束通話電話,王思宇摸著手機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在枕邊,隨手關掉壁燈,開始靜靜地想著剛才通話的內容。
說起來,王思宇和警察這行當倒是有緣分,他的朋友不多,倒有三個是在幹這個職業的,老鄧加上李飛刀,再加上剛剛通話的劉天成,透過和這三個人接觸,讓王思宇對警察有了最直接的認識,這絕對是高危職業。
據說從九三年以來,國內每天都有警察犧牲,而每小時都有警察負傷,他們的對手大都是些手段殘忍的亡命之徒,即便鄧華安那麼好的伸手,身上也是傷痕累累,還有三個彈孔,那的確是在刀鋒上跳舞的職業。
但因為警察和社會的陰暗面接觸太多了,所以有時難免也會沾染上一些惡習,除了一身匪氣外,很多人的心理也容易失衡,極易被犯罪分子拉攏或者收買,再加上個別爆出的案子為整個公安系統抹黑,有時候辛辛苦苦破了一年的大案要案,只因為一兩件醜聞爆出來,就會嚴重損害警隊的形象,老百姓也常常不理解,幹警察的,也的確不容易。
他正想得入神,手機忽地又震動起來,王思宇接起手機一看,還是劉天成的號碼,他就有些納悶,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次接通後,他喂喂喊了半天,也沒有迴音,仔細聽去,卻不禁嚇了一跳,王思宇從床上翻身坐起,摸著手機聽了十幾分鍾,才嘿嘿笑著結束通話,嘖嘖讚歎道:“真沒想到,模樣一般,聲音倒挺勾人的。”
經過這麼一折騰,他就有些失眠了,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也睡不著覺,腦海裡不禁浮現出廖景卿那絕美脫俗的面孔來,暗自揣測著,她如果……一定更加好聽十倍,這麼想來,腦海裡就浮現出許多虛無縹緲的景象,身上一陣陣地發熱,王思宇感到口乾舌燥,索性掀開被子,光著屁股從床上跳下去,到浴室裡衝了個涼水澡,擦乾之後才走回來,喊了一聲廖姐姐我來了,便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躺在被窩裡閉著眼睛搗鼓了半天,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五章 線索
上午十點,省委辦公廳督查室的大會議室裡,深紅的會議桌邊坐了十幾個人,會議室裡不時有人咳嗽一聲,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根據省委文書記的指示,由督查室牽頭,省國資委、省發改委、省經委、審計局、勞動局組成的聯合調查組正在召開第一次會議。
因為是在年根底下,參加會議的眾人均有些心不在焉,臉上的表情也都跟外面的天氣一樣,陰沉沉的,見不到一絲陽光,早在開會之前,眾人便把那個跳樓自殺的柳顯堂罵了個狗血噴頭,那個挨千刀的傢伙好死不死,趕在年前尋死,非但搞得自己家的年沒法過,還連累大夥都跟著操心受累,搞不好,幾天後的除夕之夜,眾人就要在亞鋼集團過了。
王思宇坐在梁桂芝的身邊,目光不時地掃向與會眾人,最後,他把視線落在國資委的副主任熊國章身上,熊國章約莫有四十歲上下,身子不高,一身學者氣度,他身上穿著灰色的皮襖,那張圓圓的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和善的目光從鏡片後面投射出來,落在桌面的檔案上,他此時正用軟綿綿的腔調,細聲慢語地介紹著亞鋼集團的情況。
亞鋼集團成立於1986年,為華西省國資委旗下獨資企業,下轄一個年產200萬噸的特種鋼廠,以及一個年產七十萬噸的建築用材的鋼廠,註冊資金2。3億元,在冊職工4872人,其中在崗職工1753人,以前經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