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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桃花木雕花妝臺,琳琅滿目的各種女人家的梳洗用具,各式圓潤瓷器和精巧玉盒,連擺放的位置都獨具匠心,色澤五彩繽紛。
坐在妝臺前的賢妃伸手掀起好似白脂玉的宣窯瓷蓋,瓷瓶內部並排擺放著三十支的籫花棒,類似於後世的棉棒,專門用來化妝的精緻器具。
“又偷偷塗脂抹粉,也不怕被人檢舉。”張貴妃搖頭上前,還不忘順手在張灝的後背上狠狠擰了一把。
呲牙就要喊疼,嚇得張貴妃急忙鬆手,美眸瞪著就要開口喊叫的侄子,警告他不許作怪,卻忘了這種曖昧舉動,顯得有些過於親密了。
清楚她們私下裡化妝,萬一要是查出來,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失去帝王寵愛的嬪妃們,自生自滅般的清冷日子,誰還有心思搬弄生非,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的一群人。
自問沒有人敢跑去告發,此種隱秘事只要不暴露大庭廣眾之下,就算最古板的老學究都不願理會,張灝當下笑笑了事。
心中有些好奇,感覺這些化妝品似曾相識,瓶瓶罐罐的倒不一樣,清香淡雅的味道,卻和自家女人慣用的相像,輕輕開啟一個玉瓶,好聞的香氣立即迎面撲來。
“這是紫***研磨後兌上些香粉,再用蒸餾過的清水混合攪拌,裡面可沒有鉛粉,自從灝兒說過鉛粉雖白,但含有毒素後,就不在用了。”賢妃低聲解釋,伸手接了些張灝手中玉瓶滴下的清香液體,玉指輕輕塗抹,果然輕白紅香,四樣俱美,塗抹也較為均勻。
這時代的女人們,有條件都喜歡自制化妝品,張灝含笑點頭,不過有些興致缺缺,一個爺們自然不喜歡這些物件。
“那乾孃和姑姑聊吧,我坐著歇會。”
張灝站起走到一側尋了個軟凳坐下,就見張貴妃興致盎然的坐在剛才的位置,兩人不時低聲議論,這般情形恐怕就是放到後世,這些女人也是這個德行。
化妝品利潤極大,可惜這時代女人們心靈手巧,有錢人家的都嫌棄外面做的不乾淨,很容易做些純天然的胭脂水粉,此外,那製作胭脂水粉的作坊也多,競爭非常激烈,比之後世不逞多讓。
百無聊賴的陪著閒話,張灝盤算著臺灣最近的發展狀況,種植絲麻和茶葉利潤大的不可想象,可惜經營起來需要時間,何況還得大面積的開墾農田,好在依託中原的海洋貿易,以目前的商隊規模,養活三十萬人勉強夠用。
呆了不到半個時辰,張灝不敢在逗留不去,起身朝兩位長輩道別,賢妃戀戀不捨的囑咐他有空就過來,張貴妃卻一言不發,但眼眸中的不捨,足以令人心中惆悵。
獨自一個人出了寢宮,看著整個山頂都籠罩在粉色的花海中,無邊無際,如夢似幻。
不知不覺中,張灝沿著平緩山路而上,很奇怪張太后對於自己的到來不聞不問,難道那些太監沒有跑過去訴苦?
故意繞過山頂的連綿宮殿,張灝撿了一條崎嶇小路,有意避開宮人,報著尋幽探勝的心情,在景緻極佳的櫻花下,四處觀賞。
與此同時,英國公府。
養心堂位於園子的西北角,此時老祖宗和幾位老輩躺在裡間,身旁放置著各色點心水果,一邊說笑,一邊欣賞著堂中幾位戲子唱戲。
邢氏和關氏等一眾小輩,則在院子裡搭建的花棚下吃酒,其中一身素白春衫的紫鶯,成了眾人爭相討好的物件。
被起鬨吃了滿滿一盞水酒,雙頰嫣紅的紫鶯撥出一口酒氣,苦笑道:“大家還是饒了婢子吧,再喝下去,恐怕就得醉了。”
並未做張灝身邊的小妾,因此身份雖然嬌貴,紫鶯在稱呼上還是照舊,又收拾打扮的還是姑娘之身,一如小時候般的親切隨和。
幾位姨娘笑吟吟的看著好戲,邢氏和關氏一門心思的想要奉承她,那肯放過這難得機會,嫂子長嫂子短的,鬧得紫鶯藉口不勝酒力,不去討饒反而展眉笑道;“看來奶奶們是故意為難我,起壞心的架秧子起鬨,哼哼就屬四奶奶最是可恨,你這盞酒要是不吃,可別怪婢子去老祖宗那裡告狀。”
其她人鬨笑,就見紫鶯拾起一隻用過的青瓷酒杯,笑道:“都知嫂子千杯不醉,這最後一杯酒,婢子就捨命陪君子。”
“吃就吃,誰讓你家各位姐姐妹妹都去郊外了,這家裡就剩下你一個。”關氏酒力頗豪,昂首笑道。
“給這丫頭滿上,大*奶不在家,到讓這小奶奶猴子成了霸王,給她滿飲三杯。”姨娘和丫鬟們紛紛起鬨,立時有個丫鬟滿上一杯酒,送到關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