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跑上樓去。我原以為父親肯定要在她衝進自己的臥室前吼上幾句,可他沒有。

〃她把它燒了。〃父親平靜地說,〃她把我的書燒了。她這是幹嗎呢?〃

春天,當大部分雪融化的時候,我爬下山坡,沿著雪崩的路徑,就近檢視它造成的毀損。同時,我也瞪大眼睛留心尋找那本書,當我在陡峭、嶙峋的山坡上緩緩移動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時,我突然看見那書像鳥兒一樣棲息在一棵大雲杉樹底層的樹枝當中。書是翻開的,面朝下,像是哪個讀者把它放在那兒做個標記,把它扔在了那兒。書的封面和封底被條條水漬玷汙得已經無法辨認上面的字了,可一連數月翻開的那幾頁依然字跡清晰,不過有幾行字已經不見了。其他書頁被雪水飽浸,全粘在一起了。我不敢去翻,害怕把紙張撕壞。我小心翼翼地把兩部分分開的書頁合攏,想看看書脊是否還能把書頁粘牢。雖然書沒散,但書脊中央留下了一條深深的摺痕,書已經沒法合攏了。

我偷偷地把書帶回家,用一根緞帶照著我在費爾德中學看到的纏舊書的辦法橫七豎八地把它捆好,然後藏在屋後的棚屋裡。每天,我都會溜出去檢視,彷彿我在棚屋內藏了什麼正在康復的逃亡病人。那本書兩個月後才全晾乾。我用一把摺疊式剃刀試圖把書頁分開,首先從書角開始,因為那兒比較容易下手,不過,頁角依然粘在一起。

我看著法官潦草的那行字和普勞斯杜撰的那幾句〃譯文〃,心想:普勞斯花了多長時間才冥思苦想出應該寫什麼,如果談得上了解的話,他的話有多少是出自對我父親的瞭解。〃倘若先生與我有幸同窗,或許也會成為好友。〃

〃但願誰也沒傷害。〃普勞斯曾說過。

我也告訴過他〃是的〃。

3 苦難和悲慘

菲爾丁的《紐芬蘭簡史》

在以後的5年中,懷恩給卡爾弗特發回了多份報告,生動地描述了費裡蘭殖民地的成功,聲稱他們〃興旺發達,所有目睹者為之讚歎〃。

1623年4月,在懷恩報告的鼓舞下,卡爾弗特為這塊被他稱作〃阿瓦朗省〃 、如今被人暱稱為〃阿瓦朗溼地〃的殖民地申請了特許權,並獲得批准。

懷恩於1627年返回英格蘭,此時的卡爾弗特再也熱情難捺,想親眼目睹自己的殖民地。在家人的陪同下,他揚帆去了費裡蘭,在此次航行中把沃恩的《金羊毛》翻來覆去讀了好幾遍。

抵達不久,他的兩艘船便落入海盜之手,這種洗劫早已成了慣常,懷恩認為不值得一提,因此在過去的信中沒有提及。1628…1629年的那個冬天之後,卡爾弗特啟程返回英格蘭,儘管那些備受壞血病折磨的殖民者告訴他那個冬天還不算太糟,但這氣候還是讓他說了這話:〃在世界的這個地方,我所擁有的只是苦難和悲慘。〃

與此同時,沃恩卻像作家一樣,隱遁於世,無影無蹤,不過後來才有人發現他正在寫一本名叫《新世界謀生之道》的冊子,忠告殖民者在紐芬蘭如何死裡逃生,儘管他從未經歷過那些危險,但身為作家,他卻能把事情想象得活靈活現,那些從未去過紐芬蘭的人發現這本書令人信服,該書因此非常暢銷。

。 想看書來

蒙迪湖(1)

多少年來,我們家唯一的宗教象徵就是壁爐上方的那個普普通通的木頭十字架,只是擺擺樣子,以防萬一。父母這是腳踏兩隻船。

母親從沒強求我們上教堂,因此,當她突然研讀起宗教來,用集郵者考究郵票的方式〃考究〃起宗教的書籍時,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感到很驚訝。

〃你要幹嗎?〃當她開始把各種各樣的教義問答手冊、祈禱書、讚美詩集、彌撒書和各個教派的聖經讀本帶回家時,父親問道。滿屋子都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出版物,包括英國聖公會的、英國國教會(改革派)的、基督教長老會的、公理教會的、救世軍 的、基督教新教浸信會的、五旬節派教會 的、基督復臨安息日會的、羅馬天主教的。她甚至還研讀起以前被她斥之為〃怪誕〃宗教的書籍,包括基督教科學派 和耶和華見證會 的東西。

她不僅研讀,而且還去參加宗教儀式,還常常帶上我,不管她新近萌動的好奇心有多麼的強烈,但她好像還是害怕單獨一個人去。我想,聖約翰斯城不同教派的教堂我至少都進去過一座。母親坐著或站著,像個喜歡挑剔、高高在上的觀察者,仔細聆聽,眼睛注視著那些神父牧師,還有面前的那些教徒。她像個精明、冷靜的顧客,必要時完全能夠打消購物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