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一手拉一個笑道:“都是好的,你倆叫什麼名字?平日裡可喜歡什麼?”
“小女名樂珍十四歲,妹妹名樂湄也十四歲,從樂字輩。”這個叫樂珍的聲音清脆,眉清目秀,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平日裡在祖母跟前兒有嬤嬤們教什麼學什麼,小女喜歡吃甜的,妹妹,你說你喜歡什麼?”太后忍不住笑了起來,“今兒個中午就給你多備些甜品。”那個叫樂湄的似乎膽子很小,小聲地回道:“小女喜歡畫畫。”太后點點頭:“也是個手巧的。哀家這裡有兩盒宮制的絹花,你倆隨便帶著玩兒。”芳飛姑姑便將盒子端了上來,竟是兩隻掐絲點翠串珍珠的絨花,這可比金釵銀釵貴重。
看來王爺也很給易家面子,一直雙手撫膝端坐著沒有告辭。我見樂珍看向王爺的眼睛裡微微有波光流動,信王劉恆在朝野內外不知多少人仰慕,可太后看中的是楊家身後的言官勢力,楊菡秋自然是正妃,看今日這個情形太后是想選易大人的庶女或者旁支嫡女來做個側妃,樂珍這個嫡女別說易夫人捨不得,便是太后應該也覺得委屈不可能。
又是閒聊了一會兒,王爺便起身告辭,說要去見皇上。
我見易樂珍面上微微桃紅,隨眾人起身目送,她很是多看了一會。
這外頭的雨雪愈發緊密了,太后津津有味的聽易夫人講些淮北風土人情,我在旁邊站了半天得空想回房間一趟,太后說我兩頭跑,賞賜的東西又多,房間就留著。
我跟姑姑示意出去一會兒,便穿過耳房往後院去了。拿鑰匙開了房間裡面因為沒有生火盆感覺特別陰冷,我在床邊開啟一個香樟木大箱子拿出一個小盒,裡邊有幾張銀票,一共八千兩銀子,我仔細地數了數,又將太后賞我的那一千兩放在裡頭,放回箱子裡的時候,看到下面一個紅色香囊,我怔了怔,裡頭是那兩塊春水秋山玉,我沒有退還他,也不想去討回我那小時候治病的玉魚,就算去換回來也是看著堵心,不如就讓它靜悄悄的躺在這不起眼的角落,等著它以後的緣分好了。
我關上箱子上了鎖,回身往外走,一開門,嚇我一跳,黑錦蟒袍的信王直直的站在門口,“幹嘛?”我一緊張忘了尊稱,“這屋子不錯。那箱子裡擱的什麼?”“宮裡我的東西都是太后賞的,都上冊的,王爺想看?”他居然點點頭,我大為緊張,“都是姑娘家用的東西,王爺不會這麼好奇吧?”他唇角一抿,“裡邊兒多少銀子?”
“沒有銀子,是太后賞的衣物和玩意兒多。”我愈發緊張了,他不會剛才扒門縫了吧。他那習武的腳步聲若是輕起來,比貓的聲音還要輕,平日裡一般宮人腳步再輕,我也是聽得到的。
“這樣啊,那本王就算了吧。”他轉身就走,我見他背影繃緊似在忍著笑。
“又無事戲弄下官。”我一邊嘀咕,一邊鎖了門,追上他的腳步。
“王爺中午在太后這邊用膳嗎?”
“不用,這會兒外使團送歲貢朝廷上鬧哄哄的,午膳皇上要招待。本王過來透透氣。”
“午膳後易夫人就應該要回去,小七伺候太后午睡也就回去了。”
“你回去就坐本王的馬車。”
“啊?”我還有這待遇,“知道了,王爺的馬車暖和。”如今我已不覺得他給我任何超規格的待遇有什麼不妥了,我想或許在他心目中,就像當初的太后一樣覺得我有著比別人強許多的能力。
我心情甚好,在王府我又找到了生存的方向,那就是辦好王府裡的每一件事兒,然後讓王爺像太后一樣看重我。
我倆一前一後進入飛鶴殿的時候眾人皆看向這邊,可見在我眼中王爺是個天煞星,眾人眼中的王爺也許貌比潘安文韜武略,高不可攀呢。
隔壁廂房已經開始擺碗碟,我見易家兩個女兒姿態完全不一樣,大的這個樂珍一定是嫡女舉止舒緩端莊,當年聽易夫人曾經說過自己只生了一個女兒。那麼送進來做女官的就得是樂湄了。樂珍偶爾會偷偷的看王爺,王爺應該也很看重易家,去而復返,很耐心的在這裡坐著。
看來信王的野心遠遠大於享受,沒有身份的女子將不在他的視線之內。
信王告辭去前朝赴宴這邊也準備開席了。我和芳飛姑姑站在太后身邊伺候,我從宮女手中接過一盤八寶甜點放在易樂珍面前的時候,易夫人微笑著對我說:“魚女官一看就是個精明能幹的,日後易家女兒去了王爺府上做女官,你可要多指點指點。”我曲膝行禮:“夫人太客氣了,像兩位小姐這樣的世家女子都是見過世面的,只怕還更能幹些,讓王爺省心府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