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慾望退卻,當清潭平和身體的燥熱,吉娜將長歌撈了上來,看長歌的眼神,已經有所不同。
她不是一個靠實力讓人安心的人,跟她在一起的日子,隨意而快活,她總是莫名其妙的帶著戾氣,但是又總能很快的調整回來,對這個世界,還是怎麼快活怎麼來。
她沒法定義怎樣才算一個有魅力的人,但是長歌看待這個世界的態度,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酷。
她以前一直以為只有很厲害的人才能不懼生死的走南闖北,現在,她看見了別樣的不同。
這個人,她看起來很廢材,也不是無所畏懼,有時候貪生怕死,卻很擅長鹹魚翻身。
因為她明知鹹魚翻身還是鹹魚,所以不必用世人的眼光看待世界,她只是認為,有時候這邊被烤焦了,翻過來烤烤也許更均勻。
她可能對這個世界有很多的看法,但更多的時候,像是看透了世態炎涼一樣,很多話,最終憋成了嘴角無奈的笑容。
哽咽在喉的話語,一點一點的吞進肚子裡,笑話,當屁一樣放出來。
能苦中作樂的人,多半具有強大的心境,他們對生活都很執著,卻又都不講究活法。只要能活下來,路一定會有,前途不前途不管,就是努力著想要活到生命的盡頭。
吉娜回望那原始的淺粉『色』調,這樣規模的花樹,世間罕見!
赤著腳踩在蔥綠的草坪上,並沒有刺腳的感覺,軟綿綿的,像是踩了一團棉花。
環視四周,這裡的佈局極其講究,東邊的草坪盡頭是一片花海,西邊的草坪盡頭是一片湖區。
南邊的草坪盡頭是高大的山峰,抬頭的時候可見雲端擋住了峰頂,也看不清具體高度。
在北邊是一堵不見兩端的薔薇花牆,基本擋住了所有的視線,視線上移,也只是看見了花牆之上的藍天白雲。
在花樹通往北邊薔薇花牆的空曠草坪上,蔓延了一條石板路,石板的間隙之間只長了低矮的草,說明這是一條經常有人或生物活動的路。
吉娜視力比長歌好很多,放眼望去,石板路的盡頭,只是薔薇花牆,那怕是透過薔薇花牆的間隙,也根本看不見大門的輪廓。
這條路,像是無主之路,卻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生命力。
石板路古怪,薔薇花牆的存在也讓人『摸』不著頭腦,如今長歌昏『迷』著,她是不可能帶著長歌去探索花牆另一面可能存在的未知世界的。
吃一蟄長一智,沒有十足的把握,她再也不會衝動行事。
吉娜看著身旁的幽潭,漸漸的陷入了沉思。
幽潭並不是深不見底,潭水清澈,從她現在的高度,仍舊可以清晰的看見潭底平靜躺著的鵝卵石,沒有暗流,也不見源泉。
水面平靜,幾無波瀾,即使加了她們兩人的重量,潭水也沒有溢位半分。當她們從潭水裡走出來之後,這潭水水面也不見矮了分毫,一直保持著無法解釋的水平衡。
潭底的錦鯉,它們似乎並不怕生,也不容易受到驚擾,甚至她無意間還看見了它們將長歌托出水面。
從救人這一動作來看,錦鯉是具有靈智的。但是,救了人之後,它們又都有條不紊的沉入潭底,平靜的如同巔峰級大師雕刻在潭底活靈活現的假魚。
這裡的世界太過安靜,一切正常反而顯得反常。
吉娜看著四周的環境,花海里沒有蜂鳴,不存在花蜜或其他能吃的東西,如今也不是賞花的時候,自然不考慮那邊。
北邊的薔薇花牆有些詭異,花牆後面的未知因素讓她止步,暫且不考慮過去。
南邊的高峰,山腳都是陡峭的石壁,雖然有花藤雲端之處一路蜿蜒而下,但揹著一個人攀爬山峰,她也沒有這麼傻。
如今,唯一能去的就是那片湖區了,它看起來還要安全些,說不定還能找些魚吃。
做了決定之後,吉娜將長歌軟綿綿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揹著她往湖區小心翼翼的移步。
這一片花草相間的草坪,高度正好沒過吉娜的腳踝,踩著一樣的花草,吉娜的腳依舊保持著乾淨白皙,甚至連一點花草的汁漬都沒有。
從遠處看,湖面平靜無波,倒影著藍天白雲,看起來像極了高畫質的水彩畫。
偶爾有清涼的風掃過,她也能感受到風的涼意,可是地上的花草卻紋絲不動。
她轉身看了一眼身後,方才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已經消失不見,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原貌,像風過無痕,掩蓋了她們來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