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直言說出。
楊錚彷彿知道他會這麼說,所以也沒有驚訝。”為什麼?”
“離別通常都是為了和別人相聚,可是你不同。”
“為什麼?”楊錚又問了一次。
“你用離別鉤,雖然名為離別,實際上是為了和愛人永遠相聚。”戴天注視楊錚。”沒有別人的離別,你門又怎能相聚?”
唉!這也是一句真活,也是一句至理。
“沒有別人的離別,你們又怎能相聚?”
自古以來,多少的相聚是離別堆積而來的?
你們的相聚,是別人痛苦的離別。
所以你們的痛苦離別,也是別人歡樂的相聚。
離別又有何苦?
相聚又有何歡?
只要你看得開,想得開,這世上又有何種事情能令人心痛如絞呢?
“沒有別人的離別,你們又怎能相聚?”楊錚哺哺他說著這句話。
他說一次、二次、三次……也不知說了幾次,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好開心,笑得好瘋狂,也笑得好痛苦。
笑聲洋溢在房內。
“好。”楊錚的聲音聽來很痛苦。”好一句沒有別人的離別,你們又怎能相聚。”
他不等戴天接話,馬上又說:“離別?相聚?”
寒冬裡的嬌陽,雖然可愛卻還是冷的。
“本就沒有相聚,哪來的離別?”楊錚說。
“既有離別,就一定肩”相聚。”戴天說:“有些相聚是在心中,是無形的。”
“心中?”楊錚一字一字他說:“心中的相聚,心中的離別?”
“是的。”戴天說:“你們雖然相聚;可是心中卻是離別,又怎能會有相聚的歡樂?”
換句話說——“你們雖然離別,可是心中卻有相聚,又何必為了離別痛苦?”
楊錚真心地笑了。
你們雖然離別,可是心中卻有相聚,又何必為了離別痛苦?
二十年來的“陳年”痛苦,一句話就解除了。
楊錚感激地望著戴天。
二十年來的心中之梗,一下子就疏散了,楊錚當然會高興。
晨風雖然寒冷,卻已帶來了遠山的泥土芬芳,更帶來了遙遠虛無飄緲地方的早春。
楊錚躺在床上,臉上充滿了喜悅,眸中洋溢著甜蜜。
“看來今年的春天會來得很早。”楊錚說。
“不是早來,而是已經來了。”戴天說。
“來了?”
“是的。”
“什麼時候?調”昨天晚上。”“幾個?”“明的三個,暗的兩個。”“夠不夠大?”“一個是我們早就知道的,“戴天說:“另外一個朱綠都看不出來。”
“為什麼?”
“這人身上不但穿著夜行衣,全身彷彿也用了‘縮骨功’,就連聲音也是用天竺的‘腹語術’。”
“哦?”楊錚思索一會,接著問:“明的三個?”
“關在書房的地下牢。”
風一定曾經溫暖過,雨一定也曾輕柔過,人一定有過少年時。
——人有少年,就會有老時。冬來了,春就不遠。
楊錚注視著寒冬的天空。”寒冬過去,就要迎春,對不對?”
“是的。”
“那就迎春吧!”
“真的要迎春?”戴天彷彿不敢相信。
“是的。”楊錚淡淡他說:“你認為太早了嗎?”
“沒有。”
楊錚滿意地點點頭,滿意地鬆了口氣。”寒冬已太冷了。春能早一點來,又為什麼要拒絕?”
“是的。”
第六章 三絃的哀怨
一條窄巷,一個麵攤,一盞昏燈,一位老人,一根長煙鬥。
夜已經很深了,雪仍下著。
在這種時候,這種天氣裡,還會有誰來吃麵、陳老頭知道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再出來吃宵夜,他也知道早就應該收起滷菜和麵條了,可是他每天都賣到天亮。
他每天都想不做,可是一想到那些每天都要到達裡吃麵的窮朋友,他還是每天都賣到夭亮。
這裡的面不但好吃,又便宜,而且還可以賒帳。如果陳老頭忽然有一天不賣了,那些人很可能就要捱餓。
天這麼寒,地這麼凍,每一天的日子都過得如此漫長艱苦,而生命又偏偏如此短促,他為什麼還要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