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糧食不值錢,貪不貪沒多大意思,這時候運,能運一半到各州府庫裡就算不錯了。
實際上若無宋九的屯田制度,在史上這時候還發生一件事,國家稅糧拼命地往京城運。然而前線軍糧卻十分缺乏,一條途徑,由朝廷將稅糧往前線調,但與調到京城來不同,那是從各個運河河道由船運來的,甚至百姓是徭役,廂兵做押頭縴夫,船舶都可能是官船,因此在賬面上成本比較低。
可是運到前線不一樣了,漸漸河道變窄,必須改換小船,改換車子,就算是徭役吧,這些廂兵與民夫得在路上吃,得在跑上喝。於是消耗十分可怕,可怕的不是消耗,因為這個消耗不大好統計,給了官吏機會,貪墨嚴重,查都查不好。
或者還有一件事,西夏崛起後,宋朝馬匹來源可憐,只好大肆買馬,但因為官吏馬虎了事,許多馬還沒有運到各個牧監,就死了。一匹馬從買的時候到運回來,成本十分高昂,甚至有時候能接近一百貫錢。
面對這種情況,宋朝苦逼了,只好承包給商人。
現在也能看出來,朝廷利用官府的資源,建設了許多坊場河渡,除非象河洲那種“合資企業”,不然開始時收益都不錯,但往後去漸漸就不行了。在史上只好等王安石出來解決了。不過現在宋九陸續將這些坊場河渡承包出去。然而到了私人手中呢,馬上就煥發生機。
宋九前年主管三司後,又再度大肆拍賣,甚至有的坊場河渡索性變成真正的拍賣,非是承包,賣給私人,朝廷不再插足。經過宋九大肆行動,朝廷近半坊場河渡變成了私人經營。
面對這個結果,不由讓人想想無語。
甚至趙匡義有一次咆哮如雷,朕難道待你們薄嗎?
不過讓宋九拉著他,然後勸說,問題也不僅是官員貪墨,實際貪墨的主體還是各坊場的小吏,不清廉計程車大夫與小吏會勾結起來,貪上加貪,清廉計程車大夫以錢為阿堵物,不想沾碰,也給了小吏機會。
其次有一些士大夫不用心經營,或者不懂不會經營。
也不完全是士大夫貪墨導致各坊場收益越來越低。
其實這些道理基本都一樣。
因此在史上迫於前線運糧困難,便讓商人運糧於邊塞,然後根據運糧遠近,道路難易給其值,執券到京師,再補償緡錢,或者移文於江淮,給茶鹽鈔。謂之折中。隨後導致茶政鹽政迅速崩潰。不僅如此,一些黑心的商人與官員勾結起來,開始往裡面摻沙子與黴變陳糧了。本來待遇就差。再吃這個糧食,邊塞將士如何有信心與敵人作戰。於是到了後來,在宋朝傳出一句話,好鐵不做釘,好漢不當兵。
但因為宋九的屯田制,不論在京畿還是在邊塞,都有大量屯田。若非今年旱情嚴重,邊境的軍糧都能勉強持平,即便是今年。糧食差口也不大。因此這個折中存在沒有意義了。
趙匡義說宋九,宋朝久,倒也不算是虛誇。
宋九微微欠身道:“臣那敢。”
但他在心中也叫幸運,幸好自己未貪戀權勢。進入中書。不然這種情況,自己如何應付?
他心中叫幸運,中書苦了,好在趙匡義理解,說道:“萬方有罪,罪在朕躬,自星文變見以來,久缺雨雪。朕為人之父母,心不遑寧。直以身為犧牲,焚於烈火,亦足以答謝天譴。”
東府幾個大佬面有懼色。
趙匡義居然想要為火裡跳,自己是東府的宰相,那麼要往哪裡跳?
冬月還不落雨雪,臘月還不落雪雨,田錫終於忍不住了,直接說,此實陰陽不和,調燮倒置,上侵下之職而燭理未盡,下知上之失而規過未能。
不要找原因哪,就是趙普的錯!
趙普布的局效果就出來了,張齊賢、呂蒙正等人對趙普都多少懷著一些感謝的心情。看到奏摺,心裡在想,不管怎麼說,趙普已經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國家多事,又累又懼,導致病重,你雖是一個大嘴巴,但說話得知輕重啊,因此出為知陳州,讓你到地方上反思去吧。
然而朝堂中的大嘴巴不要太多,雖然趙普布了一些局,然而他一生坑的人太多太多了。
到了春節後,趙普身體稍稍好一點,再三提出退出相位。
這一回他真的怕了。
與上次不同,上次趙匡義為了讓他退出相位,不知敲打了多少次,趙普一直裝聾作啞,然而這一回趙匡義再三挽留,趙普堅決不從。
不但不從,而且主動要求去洛陽。
主要是夜裡受不了,天天晚上夢到趙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