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差。沒實權的,有實權的是他有重大軍務時。進入西府出謀劃策的參議之權。同樣的還有東府,東府更亂,中書門下兩省各有各的虛官,如令,侍郎,這個都不能當真,接下是中書六房的長官中書舍人,這才是東府宰執以下第一實權官。不過往往又能用中書舍人做職官封外放官。
雖然兩者當做職官封授有功之臣很少,但也不是不可以。
呂蒙正還在爭辨。然而趙匡義怒喝連連,呂蒙正終於不敢說話了。
趙匡義不是為這個官職而惱怒的,而是呂蒙正有的時候太作為了。
前次為首相時,與趙元佑眉來眼去,勾搭不清。這次為首相時,主動替宮中第一大太監求官。
小正子,你是啥意思?
呂蒙正終於知道犯錯誤了,嚇得好幾天不敢說話。
宋九這次也是如此。
道理難道大家不清楚嗎,然而國家有時候也需要皇帝的新裝。那怕這個遮羞布僅是一團空氣,不過捅破了就不大好了。
區別就是呂蒙正可能有私心,宋九卻是公心,呂蒙正沒想到趙匡義會怒到那種地步。宋九明知道趙匡義會怒,依然還說了。
呂端又“糊塗”了,他“居然看不清形勢”。不識趣地問道:“那麼宋公,能否動用背嵬軍?”
荊嗣說得有道理啊。拉練還不行,必須上戰場試試看。但這個對手不能是遼軍,最後稍稍弱一點,打一打找到缺陷再改進,慢慢真正成為一支強軍,以後就能與遼軍開打。
宋九搖了搖頭道:“易直,非也,它才編制不久,許多兵士是從原河東駐兵抽去的,儘管練是先從西北練起,後又調到河東,但想要建制成型,還要一段時間。況且國家在這支軍隊上投入很大,養一個騎兵費用相當於四個步兵,養一個背嵬軍騎兵費用能相當於七八個步卒。它的對手是遼國,而非是這群百姓。也可以用,非是在此時。巴蜀乃是盆地氣候,四周皆山,地卑潮悶,正是熱的時候。背嵬軍多是北方兵士,此時進入巴蜀不會很適應,若是軍中產生大量瘧疾,造成不必要的傷亡,那就太不值了。可以用,但必須是秋後時才能進入巴蜀。到那時,練了數月之久,初具規模,戰力如何,我也很期盼。”
不但他期盼,趙匡義也欺盼。
然而宋九還有話中話,那就是到秋後,還得要繼續打。
……
“子難,你是何苦啊。”張昌言說道。
三個昌言,皆是朝堂重臣,以致蘇易簡有一次吃醉了酒,要替兒子改名字為蘇昌言。蘇易簡兒子不敢反抗,便去找祖母打小報告,蘇母過來,一頓痛喝,蘇易簡才清醒過來。
這是張昌言嘆惜江政。
宋九話還未落音,朝廷便接到巴蜀的軍報。
李順捉住了,也殺了不少義軍。但不能將義軍一起殺完吧,那可是幾十萬條人命。不管趙匡義臨行前如何吩咐,宋九又是怎麼進一步詮註,王繼恩也不敢這樣幹。真幹了,那個恨才叫大了。
因此李順部將張餘又在很短時間聚集了幾萬人,攻陷嘉、戎、瀘、渝、涪、忠、萬、開八州,七州官員或投降或逃跑。只有開州監軍秦傳序死戰,開州各長吏皆欲投降,秦傳序對士兵說,盡死節以守郡城,我之責職也,安可苟免!城中缺食,秦傳序將自家的財產一些拿出來便賣,買來酒肉,犒勞三軍。於是城中可憐的一些兵卒感泣,為之戰。然而義軍太多,秦傳序知道不可避免城破犧牲,派人帶蠟丸帛書送給朝廷,只說了一句,臣盡死力戰,誓不降賊。
城破,秦傳序投火自盡。
張餘又攻夔州,正好趙匡義派白繼贇為峽路都大巡檢,聞聽後領數千兵士晨夜急行軍,與夔州知州慕容延釗的侄子慕容德琛一道出兵,又讓巡檢使解守容腹背夾擊。
農民軍強大,那是訓練有素的農民軍,非是這支農民軍。
瞬間義軍大敗。又因為地形原故,逃跑不易。被官兵斬殺兩萬多人,流屍塞川而下。水為之赤。
趙匡義下詔嘉獎。
江政上書,認為趙匡義這樣做不對,這支叛軍雖叛,但情有可願,朝廷應以招撫為主,僅是一群烏合之眾,至於要殺那麼多人嗎?
前面書上,後面下詔,貶為閬州知州。
現在去四川做官。那是何等的危險?
張昌言與江政同為院弟子,家就住在東水門內汴水南北兩岸,又是同為三司官員,感到十分擔憂。
“何懼哉!”
“就是你不怕死,也勿要連累九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