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深了,溫正豪緊鎖雙眉,廳上的賓客也在焦急地等待。
時間過得很慢,好像已經停止了,等人實在是一件不太好受的事情。
“梆、梆”兩聲,外面傳過來了更聲,是二更,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子夜了,子夜一過,今天就算結束了。
溫正豪算是一個很能沉得住氣的人,他現在能夠端坐不動,而不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已算是很不簡單了。
時光慢慢地流逝了,每一個人都有一些失望了,他們實在已等得不耐煩了。
若不是看在溫正豪的面子上,這些人中的大多數恐怕都要溜走了。
“雙手刀”卞子梁皺了皺眉頭,道:“溫大俠,現在已經快三更了,柳少俠還沒有來。”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又道:“滇邊多詭計,柳少俠會不會出事了?”
他的想法,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溫正豪正不知該怎麼回答,忽聽“梆、梆、梆”三聲梆響,竟已到了三更。
廳上的人都騷動了起來,因為今天已經過去,可是,柳隨雲還沒有來。
忽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門外拋了進來,落在廳上的地毯上,那是一個包袱,包袱散開,竟滾出一個人頭來,在座的雖然都是在刀頭上過著舔血生活的好漢,但乍見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也不禁吃了一驚。
人頭血肉模糊,但被切割處卻很平滑,是被人用一把快刀一刀割下的。
人頭拋進來之後,眾人的目光很快就看著門外,他們在奇怪,這個人頭是誰拋進來的。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身著紫袍的年輕人,燭光照耀下,可以看出他很疲倦,想必已經幾天沒睡覺了,他的衣服也很髒,想必走了許多的路,眉宇間掩不住風塵之色。
眾人一見到這個年輕人,若不是礙著身份,幾乎就要歡呼起來。
這個年輕人就是柳隨雲。
溫正豪微微一笑,在心中吁了一口氣,彷佛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他看著柳隨雲,心中充滿了自豪。
柳隨雲走到溫正豪面前,雙膝跪倒,禁不住心中的喜悅,道:“弟子幸不辱使命。”
“劈哩啪啦”,大家都鼓起掌來,這個場面太富戲劇性了,也太有看頭了,每一個人都覺得,今天除了白喝一頓酒外,還能看到一出好戲,總算是沒白來。
溫正豪也很激動,揮了揮手,道:“排香案。”
拜師收徒在古代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天地君親師”,師長是很尊貴的。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拜師就和認個老子差不多,賓客們不敢放肆,都安靜下來。
柳隨雲從地上站了起來,肅立在一邊,賓客們都紛紛讓開,但有一個人卻沒有讓開。
這個人身材很矮,又很瘦,穿著一件破爛的衣服,根本就看不出衣服的本來顏色,他的頭髮更是亂蓬蓬的,胡亂地塞進一個破爛的帽子裡,他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就像個小乞兒。
他的年紀最多十三、四歲,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總是骨碌碌轉個不停,好像整天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溫正豪和丐幫的人也有交情,所以以為這小孩是丐幫的人,並沒有注意他。
柳隨雲的到來,大家都為他高興,只有這個打扮得像小乞兒的小傢伙卻滿肚子意見。
別人拜師收徒,又礙了他什麼事?
如果你知道他是誰,就不會奇怪了。
原來這個小乞兒就是子午嶺“金龍社”大當家的弟弟,少林方丈悟心大師的侄兒,四川唐門掌門唐竹的大恩人秦英的寶貝||秦寶寶。
別人拜師,秦寶寶為什麼要生氣呢?
秦寶寶當然是有道理的,最起碼他自己認為是很有道理的。
首先他認為柳隨雲不應該穿紫袍的,紫袍是“金龍社”兄弟的專利,柳隨雲憑什麼穿?
你看看,這是什麼道理?這是不是有點霸道了,紫袍除了“金龍社”兄弟,別人竟不能穿?
這只是秦寶寶的第一個理由,他的第二個理由也很充分,就是他看柳隨雲不順眼。
剛才那個人頭,差一點就要讓秦寶寶昏過去,這種譁眾取寵的行徑,秦寶寶是最看不慣了。
不過,他的第三條理由(哇!居然有三條)才是最主要的。
大廳中的氣氛太不活潑,一點都不好玩,如果再加上一點小小的插曲,豈不很有趣?
看來,秦寶寶的前面兩條理由,都是他為第三條理由預備的,他是在給自己找一個胡鬧的藉口。
自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