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詳的額頭上,留下的除了善良與平和之外,沒有其他什麼。那雙清澈、真誠的眼睛,讓你一眼就能看透她,感覺到她是個多麼善良的女人。人們總是熱衷於談論和讚美美麗的姑娘,我不明白,為什麼沒人注意到老年婦女的獨特之美呢?我們的老朋友雷切爾·哈里迪正是這種美的體現。讓我們來看看她坐在小搖椅上的姿態吧。這把搖椅平時總愛吱吱嘎嘎地響,就像患上風寒或哮喘病一樣,要不就是精神紊亂。可當雷切爾坐在它上面時,它的聲音卻變得非常柔和,一點兒也不刺耳。難怪哈里迪先生覺得這把椅子發出的聲音是那麼美妙,比任何音樂都要動聽,而孩子們則認為他們最最思念的就是媽媽的搖椅聲。為什麼呢?因為二十多年來,他們在這把搖椅邊聽到的是母親的諄諄教誨,感受到的是仁慈的母愛——無數次的頭疼病和心疼病在這裡得以治癒,各種精神和世俗的煩惱和難題都在這裡找到答案——所有的一切全要歸功於這位仁慈善良的女人。願上帝賜福於她!
“那麼,你還是想去加拿大嗎?”雷切爾一面撿著桃子,一面問艾莉查。
“是的,太太,我必須向前進,不能停留。”艾莉查堅決地回答說。
“你到那兒去幹什麼呢?你可得計劃好啊,閨女。”
“閨女”這詞從雷切爾的嘴裡說出來簡直是非常的自然,因為她的神情、相貌讓人覺得她太像一位母親了。
艾莉查的手顫抖著,幾滴眼淚落在她手裡的針線活上,可她仍舊堅定地回答道:“找到什麼就幹什麼,我想總能找到活兒乾的。”
“你知道,你想在這兒呆多久都可以,只要你願意。”
“我知道,謝謝你,可是——”她指了指小哈里,“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心神不寧,昨晚我夢見那個人跑進院子裡來了。”說完,她不禁渾身打了個寒戰。
“哦,可憐的孩子!”雷切爾一邊說,一邊用手抹著眼淚,“你別這麼想,逃到我們村裡來的人沒有一個被抓住過,這是天意。我保證你的孩子也絕不會被抓走。”
這時,一個胖胖的小婦人推開了房門。她身材不高,一張年輕快樂的臉彷彿一個熟透的蘋果。她的衣著和雷切爾相似,同樣是一身非常素淨的灰衣服,一塊平整的白洋布手帕別在她那嬌小卻豐滿的胸前。
“露絲·斯特德曼。”雷切爾一邊喊著,一邊高興地迎上前去,親熱地抓住露絲的雙手,問道:“你好嗎,露絲?”
“很好。”露絲伸手摘下頭上的淺棕色帽子,露出她那圓圓的小腦袋。雖然她頭上那頂教友會帽已經夠神氣了,可她還是不停地用肉肉的小手又拍又打,不住地整理。有幾縷捲髮跑到帽子外面來了,她細心地將它們整理好。她大約有二十五歲,進門之後就一直在小鏡子前收拾著帽子和頭髮,好一會兒她才轉過身來,似乎她總算對自己的模樣感到滿意了。大概多數見過她的人都會喜歡她,因為這位婦人有著一副熱心腸,口齒伶俐,能討男人們喜歡。
“露絲,這位就是艾莉查·哈里斯,還有我跟你說起的那個小傢伙。”
“非常高興認識您,艾莉查,非常高興,”露絲說著便和艾莉查握起了手,好像艾莉查是她盼望已久想見到的老朋友。“這是你的孩子吧。我給他帶來了蛋糕。”說著,將一塊心狀的蛋糕遞給哈里。小哈里用眼睛從額前的頭髮下打量著露絲,不好意思地接過了蛋糕。
“您的孩子呢?”雷切爾問道。
“哦,他馬上就來,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瑪麗把他搶過去了,要把他抱到馬棚那邊給孩子們看看。”
她話音剛落,瑪麗抱著孩子推門進來。瑪麗臉色紅潤,是個安分守己的好姑娘,她有著一雙大大的棕色眼睛,和她媽媽一樣。
“啊哈!”雷切爾一邊說著,一邊趕緊迎了上去,抱過那個白白胖胖的孩子,“長得真好,真快呀!”
“誰說不是呢。”露絲回答說。同時,她接過孩子,拿掉最外邊的那件藍色斗篷,接著一層一層地脫去孩子的幾件外套,這兒拉拉,那兒扯扯,等到收拾停當了,又親了孩子一口,才把他放到地板上歇歇。小寶寶似乎對這套工作程式已經非常熟悉。他立刻將大拇指放進嘴裡,想他自己的心事了。這時候,他的媽媽也坐了下來,動作熟練地織起一條藍白相間的絨線長襪。
“瑪麗,去灌壺水,好嗎?”雷切爾溫柔地說道。
於是瑪麗提著水壺去了井邊,不一會功夫她就回來了。她將水壺放到爐子上,一會兒水開始卟卟地冒汽兒,好像一隻好客並能提神的香爐。然後,雷切爾又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