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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景與劉宗、劉承閒聊之際,鄧氏監奴鄭當和其隨從侍衛經過十餘日奔波,跋涉千餘里路途,終於順利回到南陽新野。
鄧氏一族居於新野邑北十里,有肥沃美田千傾,廣闊宅第百間,背靠大山,前臨江水,溝渠池塘,交接環繞,富甲冠於南陽、收穫勝過封君。區氏與之相比,便如同鄉下土鱉,即使龍丘劉氏,亦遠遠不及。
中平以來,作為光武帝鄉的南陽郡就屢遭兵禍,少有安寧之日,大族為求自保,不得不效法邊地家族,修築塢堡、壁壘,發展部曲、私兵,鄧氏自然也不例外。
鄭當和其隨從侍衛穿過塢堡門樓,來到一處屋宇徘徊連屬、重堂高閣林立的龐大建築群落前,這裡就是他主人鄧攸的家。
“總算回來了!”鄭當立身於鄧氏門庭前,幾有熱淚盈眶之感。
此次長沙之行,往返耗時超過一個月,期間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逼仄矮狹、空氣渾濁的船上度過,箇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僅他親眼所見,便有三人身染重病,一命嗚呼,客死他鄉。
而且長沙潮溼多雨,歷來瘴氣橫行,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染上疫病,簡直和賭命沒什麼區別。
他十年前曾跟隨主人鄧攸去過長沙,可那時正值年富力強,身體還吃得消,如今年齡大了,身體也差了,他覺得經過這麼一番折騰,自己可能要少活好幾年。
鄧家不僅宅邸建築奢侈華美,其內奇樹異草,靡不具植,花圃如田,美不勝收,水注其內,構石為山,彷彿人間仙境。
鄧攸身處書室,於一張金絲楠木書案上揮灑筆毫,他正在臨摹《熹平石經》《春秋篇》。
其所寫之字用筆方圓兼備,點畫勻稱公整,可謂無懈可擊,沒有數十年苦功,根本達不到這個水平。
鄧攸今年雖已年過五旬,但是由於保養得當,看上去不過四十許,身高七尺七寸,五官俊整,不同凡俗,一部鬍鬚長及二尺,垂於胸前,甚有威重。
鄧攸既是南陽名士,又是貴戚子弟,前後任侍中達十數載,侍中乃天子近臣,常年身居君側,顧問應對,地位尊崇。
自從靈帝駕崩後,朝局就陷入動盪之中,宦官、外戚、士人皆欲致對方於死地,其等不顧社稷,大打出手,直到武人董卓將兵進京,關東諸侯群起而攻之,由此正式揭開天下大亂的序幕。
鄧攸眼見弘農被董卓毒殺,天子亦朝不保夕,他繼續留于禁中,早晚罹禍,當即棄官還家。
鄧攸膝下子嗣不多,僅有二子一女,二子皆為凡庸之輩,即使承平之世,也做不到兩千石之位,更何況是亂世,以他們的智慧,非但難有作為,更有性命之憂,唯有留於身邊,加以照看。
惟一令他欣慰的是,他生了一個好女兒,其女鄧瑗從小就表現出了“不凡之處”,不愛女工,而喜歡經書、史籍,早晚諷誦不休,學問之高,常會把她的兩個兄長辯得啞口無言,羞愧不已。
今年才十五,剛剛及笄之年,身高就已長到七尺二寸,姿顏絕世,冠於南陽,簡直就像……簡直就像第二個和熹皇后。
若非天下大亂,且有婚約,她是有機會入宮競爭皇后之位的。
鄧攸對自己的女兒信心十足,他認為以女兒的出身、容貌、智慧,只要入宮,一定能夠擊敗群芳,母儀天下,成為繼鄧綏、鄧猛女之後,南陽鄧氏第三位皇后。
可惜,這終究只是一個奢望。
女兒有皇后之姿,卻沒有皇后之命,如之奈何?
正因為女兒是如此之優秀,被他視若珍寶,獨得寵愛,鄧攸才會糾結於她的婚姻大事。
每至夜深人靜之時,他常痛恨自己當年戲言,以致夜不能寐。
劉景小時候還算聰明可愛,可惜好友劉尚在他七歲時因病去世,劉景自此返回家鄉長沙。
可能是長沙邊鄙夷郡,多質少文,他又缺乏長輩教導,養成了懦弱鄙陋的性格,前年他來拜訪,鄧攸與其言談之後,心中大失所望,多有不喜。
這樣鄙陋的人,如何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兒?
即便如此,鄧攸心裡也沒有生出悔婚之意。可是接下來兩年,劉景竟然一次也沒有登門,而他在襄陽犯下的諸多荒唐事,則源源不斷傳入鄧攸耳中。
鬥劍、賭博、招妓……沒有他不會的,唯獨不愛讀書。
鄧攸氣得險些吐血,寢食難安,他對女婿並無太多要求。
家世衰敗?他能接受,才能平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