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值仲夏時節,儘管太陽已經落山,但天色依然明亮。
“鐺、鐺、鐺……”伴隨著陣陣清亮的鉦聲,劉景軍停止攻城,轉而有條不紊的撤離戰場。
見劉景軍鳴金收兵,站在城頭的蔡瑁不由長舒一口氣,環顧四下,目光所及盡是一片狼藉。
雙方激戰一整日,劉景軍傷亡慘重,江陵守軍亦死傷甚巨,若往後皆如今日一般,不出半個月,江陵就再無可用之兵了。
當然,這般不計代價的進攻,劉景亦難持久。
開戰後便一直躲在後方安全地帶的劉琦,這時終於出現在城頭,撫慰將士,鼓舞軍心。
同時數以萬計的民夫被驅趕上城牆,搬抬屍體,救護傷員,回收兵甲,箭矢、雜物……
劉琦來到蔡瑁面前,道:“軍師,辛苦了。”接著望向城外,見劉景軍撤退時佇列嚴整,旗幟不亂,秩序井然,不禁嘆道:“荊南之眾真乃天下強兵也,若能為大人所用,何懼北方。”
蔡瑁嘿然,荊南人當初在張羨麾下時,可不是如今這般模樣。而這正是劉景的可怕之處。
劉琦扭頭問身側的蔡瑁道:“軍師,經過今日一戰,以你觀之,可有把握堅守一兩個月?”
此前劉表試圖派兵奪回當陽,重新打通襄陽、江陵的道路,結果大軍久攻不下,敗歸襄陽,短時間內已然無力救援江陵,他們現在只能靠自己,至少要堅守一兩個月,才能等來援兵。
蔡瑁眉頭緊鎖,嘆道:“劉景小兒跨江而來時,我有信心堅守一年,開戰之前,我認為可守三個月,今日一戰後,我認為,能守住一個月已是萬幸。”
劉琦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極是難看,憂道:“只有一個月的話,援兵未必能夠趕得來。”
蔡瑁道:“我等外無救援,坐困孤城,加之南賊攻具甚精,將士驍勇,一個月時間已是極限。”繼而嘆惜道:“南賊軍資糧谷,盡在巴丘,而巴丘又為荊南之門戶,若黃江夏能夠溯江而上,襲取巴丘,以脅長沙,劉景軍必定撤圍退軍。”
聽蔡瑁提起黃祖,劉琦立刻氣不打一處來,黃祖擊敗孫權後,本該見好就收,可他卻被勝利衝昏頭腦,盲目追擊,結果反為孫權所敗,而今躲在江夏當縮頭烏龜,半點忙都幫不上,劉琦殺了這個老賊的心都有了。
蔡瑁心裡又何嘗不恨,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劉景回到津鄉大營,立刻傳喚諸將,召開軍議。
會上,身為新人的李嚴,積極建言獻策,表現得十分活躍。
劉景亦採納了他挖掘地道的建議,江陵城高牆厚,儲糧豐足,甲士過萬,非短期內所能攻克,地道確實不失為一個辦法。
甘寧則提議招募敢死,夜襲江陵,劉景稍作考慮就同意了。他也沒奢望靠夜襲攻下江陵,只要能夠起到疲敵的效果即可。
入夜後,甘寧、黃忠、魏延率三百敢死,披甲銜枚,抗抬雲梯,繞至西面城牆發起突襲。
之所以選擇這邊,是因為江陵東、北城牆分別對應劉景的津鄉、紀南兩座大營,守備甚嚴,相比之下,西城牆則略顯鬆懈。
甘寧、黃忠、魏延各將百人,由上中下三路同時登城,守軍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三人當即藉著濃濃夜色,在城上縱橫決蕩,大開殺戒,各擊殺數十人。
西城牆上一片大亂,喊殺聲鋪天蓋地,席捲全城,江陵士民無不大駭,一時間滿城亮起火光,與天上的繁星遙相輝映。
西城守將陳生緊急集結士眾,趕到城上殺敵,然而甘寧、黃忠、魏延等人早已撤離,此時城上只有無數的守軍屍體及傷者。
陳生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不久,蔡瑁亦匆匆趕到,當他得知就這麼一會工夫,劉景軍竟殺戮己方過百,並從容撤走,心中立時掀起滔天怒火,而身為西城守將的陳生自然成為他發洩的物件,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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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面紅耳赤,羞愧難當,伏地向蔡瑁請罪,確實是他疏於防範,才給了敵人以可乘之機。
陳生乃軍中大將,如今正值用人之際,蔡瑁倒也不會真以軍法懲治他,罵他一通,怒意已消,便輕輕放過,讓其戴罪立功。
蔡瑁前腳才離開西城牆,甘寧等人後腳又殺了回來,蔡瑁掉頭而返,卻見甘寧等人並未再登城,而是在城下鼓譟不休。
此時夜色已深,蔡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