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他的影子,可不知什麼時候,我就開始想著你的一切,想著你,念著你,現在還是……”
“盛樂!”我打斷了他將要說的話。
“明天,希希,你一定會來吧?”
……
“為什麼不答應?”
“為什麼?一定要我去?”我有些吃力地發問。
“因為我想看著你親口對我說出‘祝福’。”語聲頓了一頓,“希希,明天我一定要在婚禮上見到你。”
希希,明天,我等你。
那句意味深長的“我等你”的真正意思,直到婚禮的隔天,我才明白過來。
(二十五)
如果說季節的變換,是時間的輪迴,那往日心情的再現算不算得也是一場情感上的輪迴?
我靜靜地凝視著鏡前的自己,質地柔軟的上好西服,沒有一絲褶皺。還缺點什麼呢?
──我這兒有條。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打領帶?
領帶都沒有的人怎麼可能會打。
當時要是能看清他的神情該有多好啊。不過看清又能怎樣?那時的自己也還是會愛上吧。只是……若當時看清……應該就不會走到現在這樣了吧……
微妙的差別,換來的是一場永生不忘的心酸。
那張夾在請柬裡的機票我還是沒用。相同的班次,寧揚早買好了座位一起的兩張。上機後,瞟了一眼落座處,我說道:“我以為你會買貴賓艙。”
身旁的男人將自己的大衣脫:“睡會兒吧,呆會兒有得鬧。” 他微笑著將大衣蓋在我身上,“我想和你像普通人一樣平常自然地出去,搭飛機乘車坐船。”
機內溫暖舒適的溫度讓我很自然地就將眼睛閉上。倒並不是想睡,只覺得幹瞪著眼很無聊。
國內航班,小憩一陣便到了。
婚禮場面極為隆重。寧家豪宅的一樓整個大廳做了婚宴廳。至於裡面的裝飾格局則讓我以為走進童話中的王宮,裡面住著的只能是王子和公主。而我,是個無緣的路人。
一路走來,便能看到很多隻能在電視新聞上看到的頭臉,和一些不知身份的器宇不凡的陌生人。
有很多過來和寧揚打招呼,邀他過去一敘,寧揚走在我身邊,開始還客氣地一一推託,後面可能是鑑於情面利益,實在推託不掉了,也只得勉強答應。何況,今天,他本就是主人,理應待客。
“希,你先在下面轉轉,吃點東西,我和那些朋友聊幾句再過來陪你。”無奈的表情,只在我面前展現,到人前還是衣服笑臉迎人的禮貌主人形象。我覺得他們這種公眾人物實在活得很不自在。
見他要去應酬,留我獨自清靜清靜,我樂意得很。
“希,”他走了幾步又回頭交待,“要是渴了就找服務生拿果汁或茶飲,有些酒看起來像果汁,可別拿錯了。”他似乎很擔心我碰酒。末了,又似乎不放心地加了句,“希,你就在樓下那處等等我好不好?我見人多,怕呆會找不到你。”
我好笑道:“你在自己家裡還怕找不到人?”他也似乎覺得自己緊張羅嗦過了頭,訕訕地笑了下便走了。
時間還早,婚禮的正式儀事要到傍晚才舉行。據說是配合晚上的焰火禮花。
放眼望去,豁大的宴會廳,除了來回奔忙的年輕waiter,便是三五個盛裝氣派、手舉酒杯閒聊的賓客。
我漫無目的地閒逛,遇過一花圍翠繞、銀鈴般的笑聲,是我不陌生的。循聲望去,身著白色婚紗的寧欣,身材高挑,有如一隻高貴的白天鵝,被眾人圍繞著。
她真的很美。作為新娘的她更是姿容麗,光芒掠進每一個人的眼中,絕不會被忽視。
她看見了我,離開眾人朝我走來,微笑著和我打招呼,彷彿看著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老朋友。
“你來了,小揚呢,沒陪你嗎?”她笑得很美,“盛樂剛剛才出去辦點事去了,很快便回來。”想起了什麼似的,她“哦”一聲,“你見過易孟他們了嗎?剛還在這兒的,恐怕也是去找你去了。”
易孟?他也來了嗎?
招呼了我幾句,寧欣馬上又被一波人群擁走了。我朝她的背影望了一會兒,便又像遊魂野鬼似地走了一段,在人聲稀落的一角坐了下來。
繁華的燈光壁影裡,我很努力地想回憶一些美好的片斷來調節自己的心情和表情,卻是什麼也想不起。所有的好的、壞的記憶,彷彿一下子全躲在了那個叫做“暫時遺忘”的角落,在我需要時,不讓我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