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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自己沒好生看過自己長相的麼?我見過很多人,卻頭回看見你這樣的眼睛。有著像是看透世間一切的清澈眼神,可是不讓人看個仔細呢,又變成了一種奇特的懶散與奸狡相混合的靈動純真。嗯,感覺上,這世上所有動人的東西都在你眼裡啦,所有的想要的東西都在你眼裡啦,旁人只需看上你一眼便要把人的魂勾了去,死也甘願。你可別再瞪著眼看人啦,再看,倒更讓人想欺負你了。”

笑說著,那少年突然用力一捏然後甩開我的手,嘴裡卻吐出莫名其妙的話來。

我低頭一看,手腕上五個鮮紅的指印,像是被他大力捏得往外冒血似的,痛得要命。

真是奇怪的傢伙。我自己看鏡子裡的自己怎生沒這感覺?胡言亂語罷。

“好啦,不再說啦,再說,他們便要找來啦。”花七突然又笑了起來,拉我走近驢子。

那驢子見我靠近,把身子一橫,竟像是瞧不起我般不理我。

見狀,花七一腳甩過去,嘴裡笑道:“你這犟毛,知道了知道了,到了地頭,我定獎勵你好酒好肉罷,眼下你可得安生聽話,明白麼?”

許是聽懂了花七言語,那驢老大不情願的噴著鼻息把身子轉過來,乖乖讓花七扶著我騎上去點了我穴道。

長這麼大,車坐過,腳踏車踩過,最不濟馬也騎過,可這驢麼,倒是坐頭遭。花七倒很體貼,把手緊緊圈住我腰身防我掉下驢去,嘴裡笑道:你這人,真是好抱得緊,我越看你越順眼啦。提繩策驢辯了方向馳去。

這驢倒也奇,負了兩個人也不吭氣,硬是在莽莽山林小路上腳步如飛的跑到天斷黑這才慢慢緩下身來,讓花七拉了我下來。

我眼睛因著穿針,倒還視力好,在蒼茫的夜色裡隱隱看到一處破屋簷隱在林子裡。心裡不由歎服:這驢,真是通人性,居然知道到了有落腳的地方便停下,若是修煉,那還得了?

雖然花七是個少年,卻心細得很,進了那破廟,先折了樹枝把破板兒似的案桌放倒在地拭了灰,又從角落裡扯下布幔攤上了一層厚厚的茅草,這才扶著我坐下解了我的穴道。

看他能不知不覺把我劫來,必有過人之處,師父曾說過:越是無害的東西,其實越深不可測須得小心提防。這句話,我可是記得得很,自己又無本事,自是坐在那裡不動看他走來走去。

“夜裡不能生火,非無是和你爹精得很,只怕火還未燃一下,就會找上門來向我討你了。”花七眯著眼笑,從不耐煩打著響鼻的驢背上解下個小包來,利索的開啟了,拿出幾塊黑煤一樣的聞著有柴火香味的東西,遞到我面前。又解了葫蘆去了塞子,往半空裡一倒。

灰驢早就興奮得直拱頭,趕緊把頭放低了去接半空中的酒。約摸著三口的量,花七把葫蘆一塞,別回腰間笑罵:“你這犟毛,可不能再喝,這三千醉若是讓你驢飲個夠,老子我就不用吃啦。哪,吃你的肉去。”說罷,也不理那驢像是撒嬌似的哀鳴,把兩塊黑柴火香的肉往地上一丟,便走到我身邊坐下。

我看得那驢不住羨慕,這等靈性之物,怎生就未叫我遇上呢?

“吃罷。若不吃,這山裡頭夜裡涼得很,只怕身子撐不住。”花七的臉忽然在眼前放大,鼻子氣息都噴得我臉上發癢。一雙月牙眼在近前閃閃發亮。“這可是我從非無是那裡拿來的,跟了她好些天啦,就這個我最喜歡吃。”

“非無是是誰?”

我接過臘肉用力一咬,很韌,難嚼,但卻有種奇怪的好吃的香甜。

見我吃得用力,花七開心的笑了起來,自己也拿了塊臘肉往嘴裡塞,還邊吃邊模糊給我解釋。“非無是便是一直追著幽定遠的那個女人。你也見過啦,昨晚埋伏你們的那個腳上沒穿鞋,成天裡只穿個紅色袍子蒙著個臉像個老巫婆的女人。”

“你還想問非無是為什麼追著幽定遠對不對?”花七笑得無邪,不時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我點點頭。

“我們七國,世代流傳著一個傳言:這世間,有處地方藏著青龍,如果有緣得到青龍,便能一統天下成就無上霸業。三百年前七國便已經為了這個傳言各自派了暗手四下探查,死傷之人不計其數,而這青龍所隱之地,竟也有了眉目。那探知眉目的人,在其他幾國的追殺下身受重傷,自知不能逃出生天,便把這線索繪於一張地圖上,臨死前拼力裝入瓶裡丟入了波濤洶湧的泛蒼江中留待有緣人,此後便再無任何訊息,世人也再探知不到青龍的下落。”

嗯,這個我有聽說過,不過是個傳說罷了。泛蒼江,正是楚國境內的第一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