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敖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雲嘯,對於雲嘯的事蹟,老巴圖已然不止一次的講過。對於父親,小云敖從內心裡深深的崇拜。
“不過,伏擊對派出大量斥候的軍隊沒什麼效果。記住,作戰就是偵察!偵察!不停的偵察!只要敵人沒有被消滅乾淨,你就要不停的偵察。”
“知道了父親!”小云敖認真的點了點頭。
鄭彬仔細的選擇了伏擊陣地,現在他的隊伍裡缺乏箭矢。石頭成為唯一稱手的傢伙,好在地形非常和鄭彬的口味。兩旁的山坡非常陡峭,山上又碎石眾多。果然是一處殺人越貨的理想場所。鄭彬仔細的看了看地形,滿意的點了點頭。
第五十二章慘敗
惱人的雨就沒有停過,好像是追著隊伍在下。栓柱渾身溼掛掛的已經七天,寒冷從每個汗毛孔往身體裡鑽。騎在馬上都不停打著擺子,其他的人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那些步行的傢伙,男人們還能勉強跟上隊伍。婦人們卻遭了殃,這些天不斷有人走不動掉隊。更有一些走不動的婦人,哀嚎著請求男人們給她一刀。她實在不想遭受鮮卑人的凌辱。
跟著雲侯打了十年的仗,這一次最為窩囊。看著又一名婦人被刺死在路旁,栓柱便嘆了一口氣。肩膀上的傷口很疼,一跳一跳的疼。可他沒時間處理,卸下盔甲包紮需要很長時間。後面的鮮卑人好像附在骨頭上的蛆一般,怎麼攆都攆不走。殺了一波又一波,好像怎麼殺都殺不乾淨。
七天,僅僅七天鄭彬的頭髮變白了許多。三十歲的人,兩鬢已然雪白成霜。慘敗,真的是慘敗!雲家就沒有這樣的慘敗過,被人好像狗一樣的攆。甚至連停下坐頓飯的時間都沒有,老天好像在跟自己留難。淅淅瀝瀝的雨竟然下了整整七天,不大不小就這麼連綿不絕的下著。
幸好七臺河有許多馬車,不然場面會更加的悽慘。鄭彬眼看著一名小女孩兒被拋下馬車,逃難的人惶急得甚至沒有時間挖坑埋葬這個孩子。
孩子母親的慘嚎聲震四野,抓著拋屍的護衛不停廝打,可隊伍卻絲毫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一名走不動的婦人被拉上馬車,雨水讓許多人染了病。開始是發燒,加上路途上的顛簸。最先扛不住的便是孩子,然後便是體弱的老人。
馬車上的護衛得了軍令,只要發現有人嚥氣兒。立刻便拋下去,將活著的人拉上馬車繼續前進。死人不能跟活人搶位置。能多活一個是一個。
馬蹄聲再次響起,斥候趴在馬上嘴角還流著血。後背的鱗甲碎了好大一塊,一看便是烏朵乾的。希望沒有傷到內臟,不然又一條漢子廢了。
“鮮卑人追上來了,有騎兵。距離大概十里,請彬爺定奪!”斥候說話的時候。嘴裡還冒著血沫子。鄭彬知道,現在這情形。這傢伙活不了多久了。
三天前的一場伏擊,足足殺死了兩千鮮卑人。失去了弓弩的雲家人,好像失去了利爪的雄鷹。除了石頭,剩下的便是近身搏鬥。任誰都知道,近身搏鬥是傷亡的代名詞。
鮮卑人死了很多,雲家人也傷亡很大。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即便是伏擊也有五百多雲家侍衛傷亡。現在好多傷員都躺在馬車上呻吟,真心希望這些命大的傢伙挺過來。再走七天。或許就能夠支撐到蒼虎派來的援軍。
“將他拉上馬車,給個餅子吃。能活不能活,就靠他的造化了。”熱食是沒有的,甚至就連餅子也沒有多少。好多馬車上的人都在吃生掛麵,合著雨水一根一根的往嘴裡填。嚼得“嘎巴”“嘎巴”的響,只有水不用愁。張開嘴,對著老天就成。自然會有天降的無根水,落入你的嘴裡。溼潤那些乾巴巴的掛麵。
“後隊準備,將三角釘灑在路上。”鄭彬傳達著命令。他準備幹掉這一波騎兵。
現在所有的雲家侍衛除了護衛馬車以外,全部都騎上戰馬。所謂的後隊,全部是隨軍撤出來的男人。有商賈有農人,也有獵戶。甚至還有店小二和廚子。
這些人雖然是烏合之眾,但事急從權。鄭彬也只能無奈的將他們頂上去了。
雲嘯正在張掖教導雲敖各種戰陣之術,短短的半年時間。雲嘯想將自己腦子裡關於軍事理論的一些都灌輸給兒子。下一次來東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真心希望自己征戰半生的經驗,可以幫助到這個倔強的兒子。
現在他不得不走了,蒼虎終於接到了鄭彬的隊伍。慘,很慘。從長安轉過來的信中雲嘯似乎看到了逃難的慘狀。
“天雨傾瀉半月有餘,病者不得醫治。傷者呻吟不斷。高熱者不知凡幾。老弱婦孺多有病死,棄置道邊而不能葬。孤狼啃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