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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人目送著貨郎離開,才重新回到打麥場上。

林老實正一臉焦躁地等著他們,一看到兩人回來,就開始抱怨:“懶驢上磨屎尿多,婆娘幹活事兒多。買個針磨蹭半天。”

白氏和杏月都沒理她,默默地去拉石磙。

不知道兩人是累了,還是情緒不好,比剛才慢了不少。林老實愈發不滿意。

他看了看桐月,不耐煩地道:“桐月,你不是力氣大嗎?你也來。”

白氏和杏月一齊反對。

“她爹,孩子太小,還是咱們拉吧。”

“爹,年紀太小乾重活會長不高的。”

桐月沒說話,默默地走過去,默默地拉起了麻繩,她倒不是為林老實,而是為了減輕白氏和杏月的負擔。

不過,當麻繩勒進她的肩膀時,她才知道痛苦。

繩子把她的肩膀勒得生疼生疼,轉一圈下來,全身的力氣都要抽光了。

有了桐月的加入,速度也沒快多少。

林老實十分不滿意地一路嘟囔:“你打架時的氣力哪去了?乾點活都幹不了。”

桐月又累又心煩,把麻繩往下一扔道:“你能不能別抱怨,好好幹活不行嗎?”

林老實瞪著雙眼叫嚷:“咋地了,我還不能說兩句了,你又皮癢了是吧。”

白氏無奈地勸道:“你又要幹啥?你想讓別人笑話是吧?”

杏月也跟著勸,林老實只是嘴上功夫,到底也沒敢再動手。

他一路仍是抱怨個不停。

轉到第二圈時,桐月徹底走不動了。白氏沒同林老實的同意,就讓她下去歇息。

桐月捶著肩膀,喘了會兒氣,跟白氏商量:“娘,要不咱們去租牲口吧。”

她話一說完,林老實就大聲反對:“租啥牲口,哪有錢租?”

白氏也不同意租。

他們到底還是沒有租用牲口,硬是用人氣把打麥場給平整好了。

接下來就是農忙了,要割麥子打麥子。

麥子全用鐮刀去割,因為要搶農時,全家一齊出動,能揮動鐮刀的都得下地,再小的些也閒不住,要餵豬做飯,夠不著灶臺的就踩著凳子,還要給要給幹活的人送水送飯。至於孩子,就放在地邊讓他自己玩。荷月就被這樣放在地頭上玩耍。

這是林桐月第一次割麥子,先是不小心劃了腿,還好,她褲子夠厚,傷害不大。她學著杏月和白氏的做法,彎腰揮著鐮刀割麥,她每隔一段時間就直起腰來歇歇,抬頭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五月的驕陽熱烘烘地炙烤著大地,林桐月覺得自己像在蒸籠裡一樣,人被烘乾了,那腰彷彿要斷了一樣。

那個念頭從未像今天這樣強烈:不想種田,不想種田,我要進城!

☆、第三十二章 麥地火災

林桐月強忍著不適,暴曬在大太陽底下,半死不活地割著麥子。她每過一會就不得不直起腰,歇一歇,順便再喝口水。嘴裡又幹又苦,身上像澆了似地往下淌汗,又厚又悶的粗布衣裳沾了汗水,又粘又重地貼在身,像裹了一層鎧甲似的。頭頂太陽烤著,腳上熱氣蒸著,還有麥子的鋒芒時不時扎一下,林桐月覺得全身像扎滿了針似的,又刺又癢,心裡又煩又悶。

她真想摞挑子不幹,可是不幹又能怎麼著?大家都在忙,就算她能她也不好意思閒著啊。這些活最後還是落到家裡人身上。況且,這還關係到一家人的口糧。

林桐月一邊幹著一邊不時望一望地頭。還好,這塊地並不多,割完就好了。

於是她很高興地對杏月說道:“二姐,我們家今天就能割完吧。”

杏月頭也不抬地答道:“是能割完,明早再割村東頭那塊地的。”

林桐月一陣氣餒,她怎麼忘了,她家不只這一塊地,應該說這是她家最小的一塊地。餘下的還有三塊地。

這時,一直沒開口地白氏突然問道:“東頭那塊麥子全熟了?”

林老實道:“熟了,全熟了。明個起早些,都去割。”

白氏的臉色不由得一耷拉,長長嘆了口氣沒再說話。杏月也是情緒低落。

林桐月不明白,她看了看杏月,杏月小聲解釋:“你忘了,那塊地挨著宋家。”

林桐月一提起宋家,感覺就像腳面纏了一條蛇似的,一種說不出的嫌惡。

她也沒心情說話,只是低頭割麥子,時不時灌口涼水。

她喝了幾口,又把水罐遞給杏月和白氏。四個人輪流喝了一圈,水罐也見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