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攻兵為下,攻心為上,在寒門中也算是上乘的道理。然而……”
他一甩袍袖,冷笑道:“弱了,太弱了!賈府果然在儒家修行上沒有底蘊,雖說是攻心的道理,在攻心中卻屬於人情小道。本公子示之以弱,真個是白費了大好心思!”
說罷,西門雪又看向樂陽申的詩號。
這一看,登時讓他仰天大笑,暢快離去。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好氣魄,好氣魄吶!賈寶玉,怕是你要後院失火,這樂陽申,你根本壓他不住……
詩才過人賈寶玉,你,不配做本公子的對手!”
冬去春來,洛水沁出好大一片茵綠。
西門雪走後半刻鐘,春光中想起長長的一聲呵欠,緊接著,就有吟哦聲慵懶傳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隨著吟哦聲,不遠處的草廬緩緩消失,露出求不得因為打呵欠而扭曲的一張臉。
他慢慢的往鐵碑這邊走,一邊走,一邊不滿的嘟囔道:“對賈寶玉就示之以弱,對本財迷就示之以強。西門雪這混蛋是有多看不起老子啊?故意在老子的門前把那層軟皮剝了,非得嚇唬老子?”
“不開心?簡單,你可以跟他鬥上一鬥。”
妙玉在鐵碑前顯化身形,饒有興致的看著求不得。
她溫聲說道:“你不想在斟酌客棧裡花錢,大不了住進洛水去,幹嘛在這裡叨擾?”
“別介!”
求不得撲過去要抱妙玉的大腿,哭喊道:“那些白痴都不敢在洛水裡住,我要是住進去了,他們都得針對我。再說了,住進去的話,我就沒地方賣訊息掙錢啦……妙玉大仙姑啊,求您大發慈悲,饒了小子一回吧!”
“你要是敢碰奴家一下,這輩子都別想進一線天。”
妙玉不閃不避,但是她清冷的聲音一出口,求不得的才氣一炸,竟然不用出口成章,定格在了半空。
他很誇張的撲騰手腳,慢慢的落下來,去看鐵碑上的詩號……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能透過一線天出去的很多,但是每十年,能登上一線天天外之天的就只有一個!
要是老子上去了,身價翻倍再翻倍,翻個十萬八千倍……”
求不得留著口水,先把西門雪的詩號看了,再看樂陽申的,最後,才是看得賈寶玉的詩號……
看了西門雪的詩號,他哼唧了一陣,鄙夷道:“有錢人,真是有錢人!妙玉大仙姑您看看,這西門雪的詩號只有四個字,是‘上兵伐謀’。
老子敢說這絕不是他自己的體會,肯定是先賢兵法大能的策論總綱。
等他成了進士,這道理一用出來,那是能讓人腦子抽筋,變成白痴二傻子隨便他坑的!”
“這是《孫子兵法》中的謀攻篇,而且他剛才開口的‘用兵之道’,出自漢高祖劉邦之孫,淮南厲王劉長之子,先賢劉安的《淮南子。兵略訓》。”
妙玉似笑非笑的道:“西門雪身兼法道八大家之西門、雪兩家底蘊,所讀藏書甚多。這兩本古籍都是兵法至寶,世上鮮有流傳,跟他鬥,你未免還差了些。”
“不管,誰阻著老子發財,老子就讓他丟大臉!”
求不得吊兒郎當的搖晃胳膊肘兒。
妙玉冷眼看過去,輕哼道:“你連真正的詩號都不敢留下,也有臉說和西門雪爭個高低?
是你小瞧了他?還是高看了你自己?”
聞言,求不得瞪大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妙玉。
“你看什麼?”
妙玉清冷開口。
求不得怪笑兩聲,指著寶玉的詩號,再指指樂陽申的詩號,笑得前仰後合,趴在草地上磨蹭。
“妙玉大仙姑啊,你還真是大仙姑,在這單純的地方待久了腦子缺根筋吶。你以為老子的詩號是假的,怎麼不想想賈寶玉和樂陽申的詩號?
哈哈賈寶玉為了樂陽吟的親哥滅了穆府,剮了穆元成,樂陽申會是一覽眾山小,把賈寶玉也給覽了去?
等等!我怎麼沒想到樂陽申的心性?也可能樂陽申是個白眼狼!
唔,這個得考慮一下……”
求不得陷入沉思,眼眸不斷有文字閃過,要把一切的人情道理都考慮清楚。
妙玉見他如此,罵了句鑽營小人,也就在原地消失。
可她沒注意到,就在她消失的那一刻,求不得眸中的文字一下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