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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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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原來花姐也不在家。自他們家封了爵,工部派人來改了家裡的門楣後,花姐就陷入了各種酒會茶會之中。雷寅雙只去過一次那種場合後,就再不樂意去了。花姐也因總有人有意無意地打聽她和李健,便也放任了她。今兒是平肅伯府上大姐兒的滿月宴,花姐帶著小石頭出門應酬了,也就只留了雷寅雙一人在家。

春歌拿不定主意,便跑去請教王伯。

王伯倒頗有些不以為然,笑著問春歌:“我們大爺旁邊的那個院子,是給誰留的?”

那是雷寅雙非說什麼“狡兔三窟”,特別給江葦青在家裡備下的院子。

王伯又嘆道:“你們也是世子爺親手挑上來的,該也知道,他和家裡關係不一般。不僅他拿我們老爺夫人不當外人,連我們姑娘也拿他當親兄弟一樣。再說,他又不進二門,好歹還有我們這些人呢。”

春歌一聽便釋然了。

江葦青倒也來得快,信送出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便已經坐在了忠毅公府二門處的花廳上。

雷寅雙過來時,還沒進門,就已經看到他沉著一張臉,默默垂眼坐在廳上了——那模樣,不用人說也知道,是生氣了。

雷寅雙自知理虧,便對一直在廳上陪著江葦青的王伯,還有跟著她的春歌等人一陣擠眉弄眼。眾人也都看出了那世子爺正生氣著,見姑娘這模樣,都猜到她大概是要伏低做小去哄那世子爺,又不肯叫他們看到,便都捂著嘴笑著,悄悄撤到廳外侯著了。

雷寅雙還怕人偷聽,硬是把人攆出三十步開外才罷休。

她回過身,見江葦青仍板著一張臉坐著,便笑嘻嘻地跑過去靠著他坐了。她才剛要開口說話,卻不想江葦青忽地站起身,竟跑到她的對面去坐了。

雷寅雙吐著舌尖憨笑了笑,便腆著臉又跑到他的身邊坐了。見他又要再次起身走人,她趕緊一把拉住他,笑道:“你要真不理我,就不會來了。如今來都來了,還假裝什麼生氣嘛!”

江葦青氣得扭頭狠狠瞪著她。

他原就生得白,這般一生氣,卻是漲得小臉通紅,惹得雷寅雙手指忍不住一陣發癢,差點就想上手去揉他的臉了。可回頭看看廳外不遠不近圍著的春歌和王伯他們,她只得按捺下這個念頭,起身將他按在椅子裡,向他腆臉笑道:“我向你賠禮道歉還不行嘛,這幾天事多,就忘了你了。”

這“忘了你”三個字,於雷寅雙不過是隨口一說,於江葦青,卻是胸口一痛。

他驀地反手握住她的手,盯著她的眼問道:“這幾天,你真的一次也都沒想到過我?!”

雷寅雙想了想,道:“想到過的呀。”又道,“我正要問你呢,我頭天去報道時,你過來幹嘛的?就只為了送我那一匣子筆墨的?!”

她話音一落,卻是眼前忽地一花,竟是江葦青猛地站起身,轉身就把她推到了旁邊的椅子裡,然後一手按著她的肩,一隻手仍握著她的手,一雙眼惡狠狠地瞪著她。

他捏著她手的勁道,不由令雷寅雙疼撥出聲,叫道:“輕點,你捏疼我了!”

這話不知怎麼,竟像是激怒了江葦青一般,他猛地用力壓了一下按在她肩上的手,那雙原本如嬰兒般純淨的眼,這會兒卻如卷著風雲一般,升騰著一股雷寅雙所不能理解的怒氣。

“我管你疼不疼,你都不管我了!”他怒道:“你可知道這幾天我受著怎樣的煎熬?!我明知道你入了學,有了自己的朋友,就再不會需要我了,可我還是想試試,我想看看,我若不主動來找你,你會不會記得有我這麼個人。結果呢?你果然一點兒都沒想起我來!我明知道,一直都是我牽掛你多過你牽掛我,可我能怎麼辦?!你想叫我怎麼辦?!”

他這傷心的模樣,竟是雷寅雙頭一次見。直到這時,雷寅雙才意識到,這一回她果然是真傷了他的心了。

而他的話,更是叫雷寅雙於愧疚之外,還有些心疼。以前,在她不知道他能從容應對江家人時,她多少還替他擔著些心的。可在千秋宴上,她親眼看到他應對自如後,她便放了心了。知道自己再不用充當他的守護後,她更是極少會想到他。她以為,沒有她,他也會沒事的,怎麼說他的背後還有比她強大了許多的皇帝和太后。

直到這時,她才忽然醒悟到,原來,她在他的心裡,真的不僅只是個守護者的角色,顯然她在他的心裡,有著一個特別重要的位置……而反觀自己,恰正如他所說,其實一直以來,他對她的牽掛,都是多於她對他的牽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