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來。“子澄想要怎麼做呢?”
楚明遠道:“臣認為主公應親自帶領一批精幹的部隊前往潼關,將士們都急需您的指揮。”
楚王乜了一眼朝堂之上的另一人:“伯鸞是何看法?”蘇鳳字伯鸞,是楚王大姊之子,卻與楚王年歲相差甚小,從小玩在一處,因此極得楚王信任。他的臉頰像被人剝削過了一般,極尖刻的下巴透露著那種深入骨髓的陰鷙,偏偏眼睛極小,像是被重物擠壓過,時刻射著精明的鋒利光芒,“子澄說的是。”
楚王指向為首的一位將領,他的面孔上滿是英武之氣,濃重的臥蠶眉宛如用沾滿濃墨的毛筆極慎重地畫了一道,抿成弓狀的唇襯著他的莊嚴肅穆,寬闊的胸膛彷彿能容納所有,直挺如梧桐的身形隱約透著英雄之風,此人為楚國大將羅如烈,三代忠良,十分得楚王倚重。“就由羅將軍親自挑選一支精壯隊伍,隨我前往潼關,另外,子澄與伯鸞也隨我一起吧。”
三人齊聲應道:“諾!”
燕軍營寨中,軍士一批批運送木材搭建帳篷,風飄絮此時也和他們一起忙活著,長長的袖子早已挽了起來,小錘頭一下一下地掄著,把固定帳篷的木樁砸進土裡。
臉上也洋溢著快活的汗水,清澈的眼睛時不時地掃蕩在營寨的每個角落,嬋娟在一旁跑跑跳跳,更是給營寨注入了生機與活力。雲琮和李菁逸從遠處抱著一大堆公文過來,“飄絮姑娘,今天晚上又有的忙了,還是進帳養精蓄銳吧。”
風飄絮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好,嬋娟!”
嬋娟抬起頭來,向風飄絮招手道:“姐姐,有事嗎?”一雙活潑的眸子裡,湧動著孩子的天真與誠摯。“別打擾哥哥們了,不如隨我進帳去吃茶?”
嬋娟放下手中的工具,一蹦一跳地跑到她身邊:“好。”
夜晚又覆上清冷的光輝,把白天的燥熱,煩惱一掃而空,偏帳裡的三個人影就著搖曳的燈火奮筆疾書,嬋娟在一旁看著,不禁想起她向風飄絮問起身世的那一天,那個那麼美麗,彷彿不可碰觸的姐姐,竟會屈□子撫摸自己的臉頰,那種親切的感覺,是她自從被賣後再也沒有嘗過的,她居然會說,她像自己一般的倔強。
那時,她不懂,她不懂眼前這個仿若謫仙的姐姐的想法如何,在聽過她的遭遇之後,才明白原來自己和她是如此的相像。
自幼都被遺棄,在成長的過程中受盡屈辱,不過她很幸運,在及笄之年遇到了她,而這個姐姐,沒有人給她行及笄之禮,一切,都要靠自己去爭,去搶,就算忍受莫大的屈辱,也會懷揣希望。這,就是她的姐姐,直到她去世,這種光輝也永久照耀著她。
三個人各自忙完手中的事務,又談起明天的征戰。錢糧,賦稅,攻城,陣型,計謀,“飄絮姑娘認為,九曜星宮陣主要有哪些變化?”那人清冽的聲音如同山間歡快的流水,讓人感到很舒服,“陣法源於心法,實際上這些陣型的虛實,皆在於利用人的內心。有華麗而不中用者,是以外表惑其心,令之望而生畏;有簡單而變化多端者,令之以為暗常理可破,卻暗藏玄機;還有一等以實為虛,以虛為實,以不尋常之理行不尋常之陣,虛實相映,其中變化,全在於人心。”
這些高談闊論,她不懂,她只知道,那人兒的眼裡彷彿多了些什麼,也許是快樂,又或許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不管怎樣,她相信,那人一定會實現自己的理想,明天,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楚王興兵奪潼關 一字長蛇探軍情
潼關遠不像楚國內部那麼美好,龜鱉黿鼉為天下富,而是一片蕭索荒涼,貧瘠的土地上,看不到一點兒豐收的景象,雜草沒有目的地生長著,亂蓬蓬的像理不清的紛亂思緒。獵獵的西風仍帶著些夏日的暖意,卻徒添了些秋日的悲涼。
此刻,燕軍和楚王的軍隊就在這廣漠的土地上拉開隊伍,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次較量。旌旗飄飄,濃密的鼓聲在充滿殺氣的戰場上更顯詭異。
楚王立於馬上,高聲問道:“燕王,本王素敬你是仁義君子,我楚國未曾有任何冒犯之處,為何無故攻打我國城池?”
燕王亦不服輸,直接迎上去,一雙英氣的眸子裡此刻卻充斥著怒火,那目光彷彿要把人吞下去一般。“孤王行事,一貫以仁義為原則,楚王說孤無故攻打你的城池,那你可曾記得,五年前是誰派兵幫助齊國狙殺孤的父王和母妃,是誰害得孤家破人亡,如今卻還敢大言不慚地站在這裡說沒有任何冒犯之處嗎?”
楚王表面上說著動聽的奉承話,實際上已然在心中激起一腔永不可滅的信念之火,“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