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亂飛的長袖遮住視線,看不清屏風內的環境,可他的鼻子卻是沒有問題的,屏風之中竟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直衝破面前人身上的清香往自己鼻間撲來。
心頭一凜,連忙抓住那人,不知怎的,內力彷彿被鎖在了體內,根本使不出來,楚沉夏只抓到一片衣帶,腳下一軟便跌了下去。
這一跌,那濃郁的血腥味更是肆無忌憚地往口鼻鑽去,楚沉夏伸手一探。面前的這具屍體果然沒有氣息了。
只是屏風內沒有燭光,他無法判定這是何人。只知道是個女子,與此同時。屏風外的幾位官員的吵鬧聲也越來越近了。
“你讓我看看,就看一眼,沒事的,萱娥姑娘不會怪我的,也不會怪你的。”
話音未落,他一隻手便搭在了屏風上,意欲將那屏風移開,屏風外的光忽然從縫隙中擠進來,楚沉夏藉此看清。躺在地上的正是一個舞女,脖頸上有的一道極深的傷口,正是一刀斃命。
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面前的光忽然就消失了,隨即是幾人驚慌失措得聲音,“尚書大人,您……您來了。”
“你們想幹什麼?”齊畢的聲音十分有威嚴,讓人聽了情不自禁地產生畏怯之意。
“沒……沒什麼,是剛剛屏風內有奇怪的聲音。我們擔心萱娥姑娘,所以……”
楚沉夏嘗試著動了動,卻發現身體裡的力氣彷彿被人抽走了,根本站不起來。見外面的人都噤聲不語,只留下一對腳步聲,楚沉夏額間的汗水便不斷滴淌下來。
一旦屏風移開。自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何況這次而來。必定是有人存心引誘自己過來,既然如此。那他一定備好了萬全之策,只怕看情形,那齊畢也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彭!”地一聲,身後窗子上擺置的一花瓶忽然無風墜地,所有人此刻都緊繃著一根弦,聽到聲響,自然是條件反射地回頭去看。
齊畢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屏風,見到屏風裡的景象,整個人都呆住了,萱娥姑娘倒在血泊裡,圓目怒瞪,死相頗慘。
一旁的幾人也湊著腦袋來看,可真的看到了,又驚駭地叫出聲來,紛紛逃也似地從房內跑了出去。
齊畢沒有血色的嘴忽然劇烈地抖了起來,整個人因為情緒激動,看上去有些發癲,“咚”地一聲,便跪倒在她身邊,顫抖著手將她的雙目合上。
“萱兒。”從吼口翻滾出她的名字後,齊畢竟然遏制不住情緒,失控哭了起來。
對面屋簷上,楚沉夏將他的反應盡收眼裡,自然覺得奇怪,可更奇怪的是,緊要關口,景旡忽然出現救下了他,今日的一切都發生的那麼奇怪。
“你不知道,這舞女是齊畢在外的私生女,他夫人早死,之後卻再也沒續絃。這女兒是他最近才找到的,本著一腔歡喜,卻礙於她是舞女身份,這才遲遲下不了決心將她帶回去認祖歸宗。今日倒好了,父女陰陽兩隔,他齊畢這回算是徹底斷子絕孫了。”景旡語氣寡淡道。
楚沉夏見他知根知底,便想到了今日之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質問道:“這些事也是你安排的嗎?”
“誰?!”聽到屋簷上的動靜,齊畢猛地站起來,拔出佩劍,忙趕到視窗張望。
一輪明月高照,對面的屋簷卻沉寂如死水,齊畢這才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又怏怏回到了屍體前。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景旡將柴房門仔細關好,這才走至他面前道,“我今日確實是受慶王吩咐來辦事的,可是事情還沒做呢,就撞見了這麼一出好戲。”
“真的不是你做的?”楚沉夏仍然有些不相信,追問道,“那我問你,你奉的是什麼命?”
景旡將手搭在他的命脈上,拖著長長的音調道:“慶王,讓我根據兵部尚書大人齊畢的喜好,將他拉攏到慶王門下。你也知道,齊畢這老不死的,可真是軟硬不吃啊,也難怪皇上會將兵部放心交給他這麼多年。我這好不容易打探到他與他女兒之間的隔閡,好不容易想到辦法可以拉攏齊畢,現在……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你想到了什麼辦法?”楚沉夏心中雖然還有一絲疑慮,但對他的這說辭卻是找不出半點漏洞。
“美男計啊。”景旡狡黠一笑,隨即放開搭在他命脈上的手指,正色道,“你中毒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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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牛棲虎稚
劉衍醒來的時候天剛亮,試著扭動了兩下脖子,又麻又痛,真當他喝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