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可以說是白來送命了。現在即便想用穿牆術逃跑的可能性都沒有了。我暫時不能隱身了。來人是我的剋星,一個斥候。
我不知道是我倒黴還是別的什麼。一晚上居然碰到兩個剋星。如果這個斥候的等級不高,或者僅僅是個斥候。我都不會怕他,因為他的隨從只有兩個,而且看起來都不是法師,我即便打不過,也能逃走。
但是他是斥候,同時還是個劍舞武士。
劍沒有掛在腰間,而是放在車上的。當他朝我射來駭人的目光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被看透了。當他突然從車座下拔出兩把長劍的時候的,我就知道,今夜凶多吉少。
我的第一次夜襲。我昨天前天才告別我的女朋友。但是上天顯然沒有因為我耳垂厚重眷顧我。劍舞武士的攻擊速度僅次於盜賊,看到那白光如流熒般飛舞,我的心頭越來越沉重。我被逼得甚至無法拔出腰間的龍牙匕首。
父親告訴我,人絕望的時候一定要往好地方想。現在我想到了,他的劍只是很普通的劍,儘管他實力比我強,但是用這把劍,他不可能一劍刺穿我的要害。但是我,我的匕首可以砍斷他的劍。
當我第三次探手去拔匕首的時候,他的劍終於劃過我的手臂。如果他用的是把好劍,我今天死定了,可惜他沒有。他用的劍可以說是把鈍劍。我感覺到劍刃劃過時上面的一個個凹口,很好,劍創五公分,還在往上拉。十公分了,疼痛開始侵襲我的大腦神經。馬上就要到頭了。
的確,到頭了,我的右手臂被劃開了一道二十公分的傷口。他的劍完成任務,離開我的手臂,在空中劃個圈,開始第二次的美術作業。不過他也很吃驚,本來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發生。剛剛離開的劍,撞到了我交錯伸出的左手掌。我抓住了。我兩隻手都抓住了。左手裡是他的劍,右手裡是我的匕首。如果不是他的劍太長,我們相隔太遠,我就可以馬上劃破他的小腹。
他的左手劍已經完成了空中的圓弧,朝我的右肩砍來。沒有金鐵交鳴的巨響。他的劍已經斷了,斷劍還是畫出一個漂亮的圓弧,從我右乳上斜拉下去。我的左手不得不鬆開,因為我感覺到他用力轉動刀柄,我不想自己的左手被切斷。
他大概沒有想到我的頑強和自殘式的招式。退後一步,看了看手裡的斷劍,道:“你是誰派來的?”
我也往後跳了一步。啞著嗓子道:“我來尋歡而已,你幹嗎動手?”左手掌上的創口深可見骨,不過我還是用力握緊了另一把龍牙匕首。當日是我主動來殺你,今日卻要你來保護我的性命,這也是天道的輪迴?
“說實話,我答應讓你死後入土為安。哈哈。”他只是斷了一柄劍,現在當短劍使,更讓我難以防範。但是我已經受了三道傷,胸口火辣辣地疼,幾乎讓我站立不穩。此時我不能用牧師的療傷術,如果用了,禱文還沒有唸完,他的長劍已經能穿透我的胸口。
他衝過來需要幾秒?能否讓我完成一個暗影閃電?賭一把。我心裡在苦笑,我討厭賭博,討厭賭徒,但是我今天已經進了兩次賭場,都是閻王坐莊。
雙手的結印在胸前變化。嘴裡的咒語也快到一半了。他衝了嗎?如果我真的開始施法,除了外力打斷,自己是不能停下來的。
“哈哈……”他衝了,他就是在等我這個法師刺客施法。他衝過來的速度絕對不是武士的速度,而是斥候的速度。攻防移動,他佔據了速度的絕對優勢,他沒有道理不贏。
不過他也把我當作了傻瓜。若我不記得他是斥候,我怎麼會站著和他硬拼?得意忘形或許就是說他,他忘記了自己劍舞的“形”。一把輕靈的劍舞劍,被他當作了砍刀。或許砍掉別人的腦袋很暢快,但是現在,他以斥候的速度衝過來的時候,長劍被揮到了腦後,正門大開。我是法師,也是刺客,我也有我的速度。
右手的龍牙匕首插進了他的喉嚨。我幾乎沒有感到阻力。我為自己的一個小計謀得逞而高興,假裝施法,等待他的進攻。《孫子兵法》上的“以正合,以奇勝”就是如此吧。
人總是在血習進步的。真的,是血,不是學。他臨死之前的眼神讓我忘記了後退,結果,他的斷劍刺進了我的腹部。我甚至感覺到胃都被刺破了。那力量,如果只是一根粗木棒,或許都能捅進去。
“偉大的創世之神啊……”我不想死,我已經不能對父母進孝,怎麼能對兄弟們不義?又怎麼能讓餘淼在微笑裡心碎?我才離開她三天……
我現在可以說是窮途末路了。療傷術讓我的三道傷口癒合,溫暖的光明力量在我體內代替血液的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