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他的興致,也就由他高興了。
他們從山腳走到半山腰,乘索道不過十分鐘的路程花掉了他們整整兩個小時,好在這一路上的景色並不差,大約是因為人煙稀少的緣故,他們甚至還在半路上見到了一群不知是什麼品種的猴子。想起自己在峨眉山投餵獼猴的經歷,蘇晨從包裡掏了根香蕉拋過去,誰知那群猴子就嘰嘰喳喳叫了幾聲,然後一鬨而散了。
蘇晨看著那片重新恢復寂靜的叢林有些後悔:“這裡的猴子和峨眉山的不一樣……”
周政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到達這一段索道的終點之後,山路上的遊客就明顯多了起來,蘇晨不得不放開周政的手,跟在周政後面。沒走幾步,周政就在旁邊的休息臺上停下腳步,蘇晨不明所以地跟過去,周政喝了口水,問:“累嗎?”
蘇晨笑著看他一眼:“不累!難道你這就不行了?”
周政順著他的話,垮下肩膀,做出一副渾身無力的樣子:“對啊,我走不動了,怎麼辦?”
蘇晨當然不會上當,他拉起周政的胳膊繼續往前走:“我才不信吶!”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來說:“不過你要是真走不動了,我可以揹你。”
周政不知想起了什麼,笑著拍開他的手:“算了吧,我還沒那麼老。走吧,你走前面。”
他們往上走了沒多久就到了住宿的地方,因為蘇晨想扎帳篷,所以他們只是將行李寄存在賓館裡,拿了個小揹包裝了雨衣、手機和兩盒自熱飯,接著出發去這附近的一個峽谷。
這個峽谷是這兩年新開發的景點,上下的山路邊上都是懸崖峭壁,一側高聳入雲,一側直插入地,遊客走在上面真可謂是步步驚心。為了保證安全,山路靠崖的一側都立有護欄,蘇晨往下走了一段後就看見護欄上開始出現同心鎖,一開始只有兩三個,隨著他們不斷前行,護欄上掛的鎖也越來越多,最後將整個欄杆都掛滿了。
周政見蘇晨盯著那些同心鎖看,就開口道:“想要?不過我記得賣鎖的攤子不在這邊,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到要掛在這邊的。”
蘇晨回過神來,轉頭問:“我們以前是不是也掛過一個?”
周政一愣,然後笑著點頭:“不過不是掛在這裡,我記得是在主峰上。你還記得?”
蘇晨點頭又搖頭:“只模模糊糊地記得一點了。”
周政嘴角噙著笑:“你那時哭著鬧著要我買,我沒辦法,就只好答應了……”
“不可能!”蘇晨漲紅著臉打斷他的話,完了之後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支支吾吾地轉移話題,“我、我……我們快點下去,我餓了……”說完就快步往下走。
周政見狀也不再逗他,忙跟在他後面:“你慢點,小心些。”
峽谷下面霧氣瀰漫,他們找了塊平展的石頭坐下吃了午餐,然在谷底逛了一圈就開始往上走。回到賓館門口已經是傍晚,周政去租了一頂大帳篷,兩個人合力搭好,蘇晨去賓館取回寄存的行李,把包裡的睡袋拿出來。
夜裡的黟山靜悄悄的,山間瀰漫的霧氣將遠處的景色和夜色融為一體,雲層遮住了天上的繁星和彎月,只有一盞暖黃的路燈為夜裡往來的旅人提供一絲光明。
考慮到兩個人的身型,周政租了這裡最大的一頂帳篷,但即使是這樣,在兩個登山包占去一大片地方後,剩餘給他們兩人的空間也顯得稍稍有些擠。蘇晨把兩個睡袋緊緊挨在一起,借賓館的地方洗漱過後就隨便挑了一個鑽進去,周政回來就看到蘇晨窩在睡袋裡只露出一個腦袋來,像只巨大的蠶。
“冷嗎?”周政一邊鎖好帳篷一邊問。
“不冷,”蘇晨回答,“有點擠,不過還挺舒服的。”
周政脫下外套蓋在兩個睡帶上,自己也鑽進去,兩個人頭靠著頭,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蘇晨為了看日出很早就醒了,等到他穿好衣服,手機裡定的四點半的鬧鐘才響了起來。他們迅速吃完早餐,一路急行到光明頂,幾個觀景臺上都已經站了不少人,還有好幾個架著三腳架的攝影愛好者。
黟山能看到日出的機率大約是百分之五十,幾乎可以說是全憑運氣,山裡的天氣一天幾變,所以周政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不過他們今天的運氣顯然不錯。小半個小時後,東方就漸漸亮起了橙紅色的光,觀景臺上的旅人見狀都有些興奮,讓整個光明頂都顯得熱鬧了些。沒多久,在大家的期待中,一輪紅日就從雲海之下跳了出來,整片雲海都被日光染上了橙紅的色彩,顯得絢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