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的臉上,他胯下沉重笨拙的輜重馬前蹄一腳踏在了一塊碎石的縫隙裡,隨著輜重馬搖頭擺尾的嘶叫掙扎,倫格已經一頭從馬身上栽了下來。
“嗨!”落到地上的倫格大叫著揮起了握在手裡的手斧,隨著烏亮的斧身帶起的一片血光,輜重馬的一個前蹄已經被他齊膝砍斷,沉重的馬身象座山似的轟然栽倒,同時倫格已經飛快的伏在輜重馬笨拙的軀體後面,用掙扎的戰馬在自己面前擋起了一道障礙。
坐騎發出的痛苦嘶鳴立刻被漢弗雷戰馬的沉重身軀砸斷,漢弗雷的身體被擠在兩匹戰馬的肚腹之間。
伴著幾聲象沉悶的刺破皮囊的聲音很巨大震動,漢弗雷的戰馬突然在一陣劇烈顫抖後僵硬了下來。就在這時,從四周才又響起了驚懼恐怖的叫喊聲。
“上帝呀!漢弗雷少爺!”
“快救救少爺,他被擠在馬中間了!”
侍從和騎兵們瘋狂的叫喊著,他們這個時候只有用比賽嗓門的方式掩飾自己剛才的膽怯。就在一瞬間,所有跟隨而來的人都成了最忠實的臣子,甚至有人在爬前幾步的時候還不忘摔上幾個趔趄,來顯示自己的忠心和對主人安全的恐慌。
被一連串的衝擊震得頭昏眼花的倫格好不容易從那些爭先恐後的侍從堆裡爬起來,當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時,一陣說不出的恐懼讓他全身象掉進冰窟似的不住打顫。
就在他眼前,被輜重馬擋住去路的漢弗雷的戰馬四腳朝天僵直的躺在坡地上,它柔軟的腹部上明晃晃的斜插著兩根從山坡上落下的枯樹幹,也正因為常年失去水份,已經變得十分脆硬,所以從坡上一路撞擊已經斷裂成幾段的碎木沒有刺穿戰馬的腹髒,而被兩匹馬擠壓在中間的漢弗雷,這個時候已經臉色蒼白的昏倒在依然不住顫抖的輜重馬的馬屁股上,一大群侍從試圖奮力拖開不住慘叫的輜重馬,好把他們的少爺救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憤怒的吼叫聲從人群后面傳來,倫格看到羅裡希德騎士帶著幾個騎兵侍從向他們衝了過來。
“有人偷襲。”倫格毫不猶豫的說出了其他人還沒有想到的事。
“偷襲?”羅裡希德瞪了一眼倫格,突然催動戰馬向山坡上衝去“跟上我!”
隨著他的命令,那些跟隨他的騎兵立刻向山坡上衝擊而去,看著那些騎士留下的一串煙塵,倫格突然有種預感:羅裡希德什麼也不會帶回來,更不要說抓到那些伏擊者。
果然,沒過多久,羅裡希德就帶著他那幾個騎兵返回了臨時用馬車和戰馬圍攏起來的防禦營地。他對著因為兒子受傷而痛苦哭泣的伯爵夫人跪下,請求她的原諒和寬恕,因為除了幾條明顯是因為慌張撕破的撒拉森人的衣服碎布,和一把遺棄下的為了割斷捆綁樹幹麻繩的阿拉伯式短刀,他“什麼也沒發現……”
倫格是跟在那一群侍從後面咬牙硬挺著回到車陣圈的。
被緊密包圍在車陣裡的伯爵夫人跪在昏迷的兒子身邊,原本豪爽的夫人這時候變成了一個因為悲痛失去鎮定的母親。她焦急的不住詢問御醫兒子的病情,甚至她還緊緊抓住御醫長滿麻癬的雙手哀求著。她懇求他盡力救治自己的兒子,並且毫不吝嗇的做出讓四周人嫉妒得眼紅的許諾。
“哦,上帝,只要能拯救我的兒子,我可以做任何事。”施蒂芬娜夫人跪在地上向著東方祈禱著。她的淚水合著灰塵在她的面頰上留下了兩道明顯的痕跡,但是這卻絲毫掩飾不住她身上迸發出的一個母親的慈愛。
“夫人,漢弗雷少爺……”御醫在昏迷的漢弗雷身上鼓搗了好一陣之後抬頭說“他現在這個樣子,只能用放血的辦法救他了。”
“放血?對,放血!”施蒂芬娜夫人好像突然醒悟過來似的大聲喊了起來,她先是突然站起來,也不管因為站起來太猛頭昏的一陣踉蹌,就推開攙扶的侍從向人群外跑。可才跑了幾步就又站住回頭看了看地上的兒子,然後她立刻吩咐一個隨身的侍女:“快去我的車上,把那個最小的描金首飾盒拿來,快點!”
“遵命夫人!”侍女乖巧的轉身就跑,連回頭的時候直接撞到了剛剛走過來的倫格身上都不管。
“漢弗雷少爺怎麼樣了?”倫格看著被圍在人群中間的漢弗雷輕聲問著旁邊一個侍從。他只記得當漢弗雷被兩匹坐騎夾在中間的時候曾經發出一聲慘叫,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因為那陣可怕襲擊嚇得模模糊糊了。
“御醫說要放血。”侍從小聲的在倫格耳邊嘀咕著,這時候沒有人敢發出一聲太大的聲響,伯爵夫人固然為人豪爽仁義,但是當她發怒的時候,即使是以膽大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