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憑全求人如何哀求,阿娜還是退回裡屋了,再也沒有出來。
兩個技術員一旁勸開了,陰一句,陽一句,好一句,壞一句,聽上去很有些不懷好意,全然冷嘲熱諷——
別這樣嘛,沒用的。假的就是假的,偽裝應當剝去。
比你裝的像的假冒偽劣多啦,我們都檢測出幾百個了,你哄不了我們的。就是哄的了我們,也哄不了儀器嘛。
噯,基因人之母夠意思啦,沒報警就是最大的寬容啊。
樹要皮,人要臉,別不識趣嘍。男人膝下有黃金,跪一會也就夠了。哼!別的地方我們管不著,阿娜這兒我們必須保衛好。
快走啦!再鬧下去,我們可要執法嘍!
…………
悲慟聲嘎然而止。全求人爬起來,一頭撞向兩個小夥,咬著牙罵道:“技術員,狗腿子,我撞死你們!”
兩人猝不及防,一個仰八叉,跌坐在地上。撲起來,一起來抓全求人。克蘿蒂亮出了證件,喝道:“住手!惹惱了本特派員,馬上逮捕你。”
“你敢!”兩個技術員還想逞狠,“我們可是d國科委派來的。”
克蘿蒂冷笑道:“啊喲,好大的來頭哇!我真的不敢逮捕你們了。可是,我卻敢格殺勿論,先斬後奏。不信,你倆就試試。”說完,嗖的一聲,掏出了手槍,指到了一個技術員的太陽穴上,接著說:“來個穿糖葫蘆吧,檢測一下我這子彈的基因是不是也很優秀?”
兩人不敢再吱聲,轉身跑進裡屋去了。
全求人拽著克蘿蒂快步走出了鍾宅,回身狠狠地呸了兩口,發誓說:“用八抬大轎來抬,我也不進這個門了。”
克蘿蒂舉起一隻手說:“我也發誓,誰再進這個門,誰就不是人。”放下手來,攙扶著全,疼愛的說:“親愛的,讓你受委屈了。走吧,阿蒂請你吃早點。”
兩人打出租找到一家早點鋪,要了蔥油大餅、桂花茶葉蛋等等本地特色小吃,邊吃邊聊。
克說:地球人千差萬別,三六九等,能人同樣也分為三六九等。
全說:基因人也要這樣。你能這,他能那。你能,他更能,她比他還能。現在的我嘛,沒王拓基能嘍,連媽也不認我哩。
克說:彆氣餒,現在媽不認,後面會認的,時候不到吧。
全說:我沒氣餒 ; ;呀,氣還不是氣自己嘛。除了遭人笑話,沒啥好處哦。太祖奶奶還是高明,求遍天下可求之人。只管求,不管他應不應。
克說:求遍天下可求之人,你就是人上人了。地球人啦,一直是這樣的。人上有人,山外有山,強中更有強中手。求遍了人,你就決不會落伍,不會被人打破頭。
全說:求人啦,是一種高超的能力嘞。需要有超人的臉皮,心勁,耐力,知識,多啦。什麼都要能做,做到底……
克打斷他的話說:你別以為做啥都是能,一個是你不可能啥都能,另一個是你即便是全能,也只能使用一種能做事,絕對不可能同時使用多種能力做事,更不可能同時運用多種才能做社會事務,最多隻能分階段運用各種能力。因為,社會是公眾的社會,必須各盡其能,並行不悖,才能保持社會大車正常運轉。如果都奉行一人多能,使用多能,豈不是要打破了頭?就像麻布袋裝菱角,個個想出頭,結果,誰也出不了頭。
全求人摸著肚子,說:“嗨,飽嘍!媽都不認了,兒子還自作多情做啥?我不是菱角,不想出頭啦!”
“媽不認也沒啥了不起。”克蘿蒂打著飽嗝說。“為了增加食慾,信口開河,胡亂說嘍。走!咱們繼續求人去吧!”
全求人低頭不語,若有所思。
克蘿蒂碰碰他的肩頭,說:“呆掉啦?還是想起了什麼?哦,莫不是腸炎犯了,要串稀啦?”
全求人搖搖頭,說:“我是吃羊肉串才串稀,我也不知道為啥。剛剛又沒吃羊肉串,哪來的稀串啦?哼哼!要是有稀串,我非得再跑到鍾宅去,串他個滿門抄斬,滿樓臭哄哄!”
“啊!你好像有報復心理嘞。仇恨基因開始復甦了吧,準確的說,是啟用了。”
“那倒沒多大感覺。我剛剛是想到阿娜說的話了。她說有那麼多假基因漢來認她媽媽,怪不得她要一個個檢測,還專門請來了國家科委的兩個技術員。噯,你說,她是不是也在故弄玄虛呀?”
“不能說沒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克思忖著說。“因為,她要玩虛的話,除非你不是真的基因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