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滾落下來,他自己卻毫無覺察。
“你要幹什麼?”慕容智狂躁地喊,“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吃藥!”
唐駿抬起頭,顫抖地捧住慕容智的臉:“智,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唐駿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慕容智好像也是微微一愣,瞪大了眼睛,略有所思地看著他。
唐駿忽然想起什麼,一把扯開他的前襟,露出了他左邊的胸膛。一點殷紅的蓓蕾周圍是一圈深深的齒痕……
唐駿難以置信地咬住了嘴唇,直到嘴裡有了血腥味,他才有了點真實的感覺,再次把他緊緊地摟進懷裡,用力之大,讓肋骨都不堪重負地咔了一聲。
“疼死了!”慕容智掙扎。
唐駿連忙緩了緩力度,一次又一次地吻向他的嘴唇:“真的是你嗎?智?這不是夢吧?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吧?”
院長走進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在做夢,這確實是慕容智。”
“如果這是夢,千萬別醒……千萬別醒……”唐駿哆哆嗦嗦地解著慕容智手上的繩子,嘴裡一直唸叨著,“千萬別醒……”
慕容智剛恢復了自由,就一腳踹在他肚子上,閃身就往外跑,當然沒跑幾步又被抓了回來。
唐駿從護士手裡把他搶過來,任他踢任他打,只是護著他別傷著自己,嘴裡柔聲安慰著:“別怕,別怕,不吃藥……不吃藥……”
“真的?”慕容智抬起眼睛看他。
唐駿忍不住在他嘴上狠狠啃了一口:“真的!”
慕容智有點嫌惡地擦了一下嘴:“你咬我幹嘛?你是狗啊?”
唐駿腦袋裡咣噹一聲,轉向院長:“他……他怎麼了?”
“我剛才要跟你解釋的……”院長苦笑,“可是你想先見到他!”
“你現在可以解釋了!”
“我們還是出去說吧。”院長說。
“不,就在這裡說,我的眼睛必須能看到他!”他怕他一離眼,慕容智就像夢境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慕容智掙脫了他的懷抱,跑到視窗,趴著往外看。
唐駿坐在病床上,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慕容智,一邊聽院長娓娓道來。
“慕容長治先生,是我的至交好友。五年前,他把這個孩子送來的時候,簡直是慘不忍睹。慕容先生說,能救活就救活,不能救就算了。如果能救活,他出所有的醫療費。但是,要隱瞞他的身份,並且要把他永遠留在羅馬。後來他又補充說,如果有一天有個叫駿的男人來找他的話,就讓他帶他走吧。如果這樣做都分不開,也許真的是緣分……說真的,他能活過來,完全是奇蹟。他的身體幾乎被撕碎,兩年的時間裡,大大小小的修復手術做了無數次。一開始,我還很為難,要留住一個大活人,畢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我的顧慮完全多餘了。”
“接著說!”唐駿的眼睛依然看著慕容智。
慕容智把胳膊伸出窗外,像要去夠樹上的葉子。
“由於頭部受到重創,他完全失去了記憶。而且,他的年齡和智力,也一直停留在十四五歲。身體和心理上的陰影,讓他的性格變得乖戾暴躁而又異常敏感脆弱,每天為了打針吃藥的事情都要鬧得天翻地覆,看起來好像我們虐待病人似的……”
“你以為把病人綁在床上就不算虐待嗎?”唐駿冷笑,“你餵你自己的孩子吃藥,也是這麼喂的嗎?”
院長有點尷尬了。
“五年了……”唐駿心碎地說,“我們在各自的地獄裡,整整煎熬了五年……”
院長嘆口氣:“對不起,慕容先生吩咐過,必須保守秘密。他給了足夠的錢,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在積極治療,只是……”
“沒辦法治好嗎?”
“也許受到什麼刺激,突然就好了。”院長說,“也許永遠不能好。”
唐駿甩了一下頭:“沒關係,永遠不能好也沒關係。只要他活著……我只好他活著……”
慕容智還在夠那樹葉,已經踮起腳尖。
唐駿走過去,爬上窗臺,摘下一大片葉子,遞給他。
他把葉子接在手裡,當扇子,扇著風玩。
“我現在就帶他走,需要辦什麼手續,跟我的助理談吧。”唐駿說。
“好的,如果他願意跟您走的話,我沒有任何意見。”院長似乎早就想甩掉這個燙手山芋,很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身體非常非常虛弱,經不起長途旅行,如果您要